此时刻,侯本福想起当天洪丽那么着急要说他,的确都是替他担心,特别是洪丽说他是因为有领导罩着,没吃过亏,所以很多事才不在意。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可能自己真的是因为上有领导罩着,下有同犯捧着,自我感觉越来越好,就有些放松警惕了。从这个角度看来,洪丽,不仅是身处逆境中的红颜知己,还是能帮助自己顺利度过这段艰难岁月的贵人,也是难得一遇的诤友。
想到洪丽,就不能不想到舒雅心,她可能也是发乎内心的爱他,但舒雅心的爱,几乎还停留在精神层面对侯本福的认识,仅凭在看守所连接监室与干部办公室之间那个场形坝子上的两次匆匆偶遇和对侯本福才华的欣赏,就那么深深地爱上他?这爱,难道不或多或少有些受可选择范围的局限吗?舒雅心认为自己是重刑犯,选择一个与自己刑期相当的男犯,于将来而言可能性更大,而在她的牢狱生涯中,还没有发现比侯本福更让她心动的男性囚犯。但是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和侯本福真正面对面接触过,当两人面对面时,对方是不是如臆想中那么让自己感到舒心惬意?两人是不是各方面都合得来?如果有合不来的情况出现是各行其是还是相互包容谦让?这些种种情况都没有经实践验证过,如果这样就隔空喊爱,是不是有些草率?
正因为有这样的比较理性的考虑,侯本福对舒雅心每次情意绵绵的来信都是采取要么不回复,要么不言及爱,只作普通朋友的普通书信往来。侯本福还因此遭到舒雅心的一再嗔怨,但是侯本福仍然一如既往地偶尔.回信,从不言爱。
他内心情感的天平,越来越倾向于洪丽,只是,碍于身份地位的天壤之别,他对洪丽,也不敢言爱,只把她当做发自内心认可的红颜知己。
年近而立,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异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