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村口,继续道:“不过,它被镇压了几百年,力量肯定大不如前。再加上九宫天罡阵还在,实在不行……我们就再封它一次!”
正说着,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苗玉堂的身影从浓稠的夜色中浮现,身后还跟着一个精瘦的年轻人。
两人怀里各抱着两床厚厚的棉被,肩膀上还扛着两张做工精细的竹床。
"李兄,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阿冰。"
苗玉堂放下被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介绍道。
阿冰腼腆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我抱拳微微颔首:"有劳了。"
阿冰手脚麻利地将两张竹床并排摆好,又细心地铺上被褥。
他的动作娴熟而轻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
"山里条件简陋,委屈二位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大鹏早就等不及了,一个箭步冲上前,重重地坐在竹床上。
竹床发出"吱呀"一声响,却稳稳地承受住了他的重量。
"舒服!"他满足地躺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比城里的席梦思还带劲!"
苗玉堂仰头望向头顶遮天蔽日的槐树冠,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个时节雨水少,"他搓了搓手,"你们安心歇着,天一亮我就送热乎的早饭来。"
我翻身躺到竹床上,"好。"
我简短地应道,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村子的方向。
苗玉堂和阿冰在夜色中逗留了片刻,便踏着月光往村里去了。
夜风裹挟着槐叶的清香轻轻拂过,头顶的枝桠在风中沙沙作响。
不多时,大鹏的鼾声便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响了起来,时高时低。
我掖了掖身上的薄被,粗布被面透着丝丝凉意。
半梦半醒间,不知过了多久,大鹏的鼾声戛然而止。
四周突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连惯常的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愈发清晰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踮着脚尖在慢慢靠近。
我心头一紧,正要起身查看,却发现四肢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是遇上"鬼压床"了?
我强定心神,暗中掐了个驱邪诀。
随着一道金光涌出,镇邪符在灵台显现,周身顿时一轻。
正要撑身而起,忽听得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都到齐了吗?"
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回应:"到齐了......"
"到齐了......"
那声音飘忽不定,时而像在耳畔,时而,又似远在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