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的......"苗玉堂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咱们到底是到了广府,还是直接闯进了鬼门关?"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绵延不绝的魂灵队伍,水晶灯笼的光芒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幽幽的星河,将整个机场笼罩在超现实的氛围里。
远处城市的霓虹在雾气中扭曲变形,恍若另一个世界的投影。
我拽着苗玉堂隐入阴影,贴着墙根远远尾随。
那些提灯人步伐整齐得可怕,水晶灯笼里跳动的不是烛火,而是一缕缕幽蓝色的魂魄,在玻璃罩内痛苦扭曲。
"不对劲......"苗玉堂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他蛊虫密布的眼球渗出黑血,"灯笼在吸食阴魂!"
我定睛细看,果然每走百步,队伍末尾的阴魂就会淡去一分,化作丝缕蓝烟被吸入灯笼。
而灯笼的光芒随之更盛,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血色光纹——这些光纹正向着城市中心蔓延。
拐过货运通道时,我们险些踩进突然浮现的阵法。
五具腐烂的尸傀正在用骨笔蘸着朱砂,沿着灯笼队伍行进路线绘制符咒。
苗玉堂的蛊虫突然在他皮下疯狂游走,这是湘西蛊师感应到致命威胁时的本能反应。
"有人在布万魂噬生阵。"我盯着远处血色的光纹说道,"借航班运送阴魂,用现代交通网做阴脉,这是要抽空整座城市的生机。"
“啊...不会吧?谁会这么丧心病狂?”苗玉堂揉了揉眼睛,惊叹道。
“希望是我看错了,不然这得多少人跟着遭殃!”
“那现在怎么办?”他焦急的问道。
我摇摇头,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那道泛着血光的符咒。
朱砂在接触皮肤的瞬间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顺着我的指尖向上攀爬。
"嘶——"苗玉堂倒吸一口凉气,蛊虫在他眼白里疯狂游动,"快甩掉!这是湘西噬心咒!"
我冷笑一声,任由那些血色纹路爬上手臂。当它们触及我手腕上时,一股离火从我心脉探出,将朱砂尽数吞噬。
"有意思。"我碾碎指间残留的朱砂,"用南洋降头术改良的道家符咒,还掺了湘西尸毒——这布阵之人倒是博采众长。"
远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我们迅速闪身躲进集装箱的阴影里,只见四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袍人正拖着一口雕满恶鬼图案的棺材缓缓前行。
棺材缝隙中不断渗出浓稠的黑雾,落地便扭曲变形,化作一个个痛苦挣扎的人形阴影。
"那是......"苗玉堂突然浑身颤抖,瞳孔中的蛊虫全部缩回深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九幽棺!这...这是湘西禁术里记载的......"
不对!我心头猛地一跳。这些人的气息怎么如此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就在此时,机场广播突然自行启动,刺耳的电流杂音中传来一首诡异的童谣:
"月娘娘,挂灯笼,照得黄泉路通红,生人走,死人留,借你阳寿买路走......"
"嗡......"一声青铜颤音突然从我胸口传来,无极鼎剧烈震动。
我浑身一个激灵,眼前幻象尽散,这才惊觉哪里还在什么机场——我们跟着行尸早已不知不觉来到了荒郊野外。
远处,西江河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转头看向身旁的苗玉堂,他双目呆滞,脸上挂着诡异的惊恐,显然还沉浸在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