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南汉 殇帝刘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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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在御花园里瞧见只断了线的纸鸢挂在树梢上,忽然就想起二十年前在邕州王府后院的槐树上,我也这么踮着脚够过风筝。那时候风里带着茉莉香,母亲总说再长高些就能自己够着了,可我等不及,总要踩着老黄门的肩膀往上爬。

我是高祖皇帝第三子,打小就知道自己头上压着两座山。大哥耀枢生下来就是世子,二哥龟图虽不比我大几岁,偏生早慧得紧。记得七岁那年除夕宴,二哥当众背了整篇《千字文》,父皇赏了他整盒西域来的琉璃珠。我扒着案几边沿,看那些珠子在烛火下闪着五彩光,指甲都快掐进木头里。

"玢儿也来背首《咏鹅》?"母妃轻轻推我后背。我梗着脖子杵在那儿,满脑子都是二哥方才摇头晃脑的模样,突然张嘴就喊:"我不要背诗!我要吃糖莲子!"满堂哄笑里,我硬是抓了把糖莲子往嘴里塞,硌得牙床生疼也不敢吐。

从那以后,我像是跟二哥较上了劲。他晨起练字,我偏要跑去马厩看小马驹;他跟着太傅学《礼记》,我就蹲在廊下斗蛐蛐。十岁生辰那天,父皇考校我们兄弟几个骑射。二哥的箭稳稳扎在靶心,我却把弓弦拉断了,崩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父皇皱着眉转身离去时,我分明听见他说:"竖子难成大器。"

十三岁那年冬天,邕州城飘了鹅毛雪。我裹着狐裘往母妃宫里跑,半道撞见大哥的仪仗。积雪湿了锦靴,我缩在道旁石狮子后头,看十六人抬的步辇缓缓碾过青砖。金线绣的蟠龙在雪光里晃眼,大哥端坐其中,连个眼风都没往这边扫。

"三殿下还当自己是总角孩童呢?"身后突然响起个带笑的声音。我扭头看见个穿青衫的年轻人,眉眼弯弯像个月牙儿。后来才知他是新科进士钟允章,刚被派来当我的伴读。那日他蹲下来替我拍打袍角积雪,说了句让我记了半辈子的话:"龙生九子各不同,有人要当天子,就总得有人当浪荡子不是?"

这话像把钥匙,"咔嗒"开了我心头锈锁。我开始跟着钟允章胡天胡地,今天去西市赌坊掷骰子,明天在画舫上听伶人唱曲。有回我们偷了御马监两匹青海骢,连夜奔出城三十里。晨雾里勒马回望,皇城的轮廓在熹微中淡得像团墨渍。钟允章突然说:"三郎你看,离远了瞧,囚笼也能美得像幅画。"

十七岁行冠礼那日,父皇封了我宾王的虚衔。母妃连夜赶制的新蟒袍还带着熏香味,我却在接旨时故意打翻香炉。灰烬沾在杏黄色缎面上,倒像泼了幅水墨画。那晚钟允章陪我喝光了三坛桂花酿,醉眼朦胧间听见他说:"三郎这般作践自己,到底是想气谁呢?"

春去秋来,我看着大哥二哥陆续被派去镇守边关。朝堂上开始有传言说父皇属意十九弟,我听了只是笑。那日在内库遇见管事的宦官,他捧着新贡的珊瑚树谄笑:"宾王殿下可有中意的?"我随手扯下串东珠砸在地上,看浑圆的珠子蹦跳着滚进砖缝,就像我们这些龙子凤孙,再金贵也逃不过被碾进泥里的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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