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向千栩姈辞行,谁料这妮子一听 “铸剑城” 三字,眼睛顿时亮了:“我也去!听说铸剑城的‘淬火酒’是用千年玄铁汁酿的,我早就想尝尝了!”
九天青衣望着她眼底闪烁的期待,那句 “路途遥远” 到了嘴边,却化作一声轻笑:“如此,便同行吧。”
一路之上,两人倒真有几分游山玩水的意味。路过落霞谷时,千栩姈非要采那悬崖上的 “醉流霞”,九天青衣无奈,只好御剑为她护法。
行至千川河畔,见渡船老者唱着古老的船歌,两人便坐在船头听了半日,直到月上中天才肯离去。
并肩而行的日子里,偶尔指尖相触会引来一阵慌乱的闪躲,偶尔谈及往事会撞见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
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像初春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缠绕上彼此的心,只待一个契机,便能破土而出,疯长蔓延。
抵达铸剑城时,恰逢城中熔炉全开,冲天的火光映得半边天都成了赤金色。
九天青衣熟门熟路地带千栩姈来到问剑楼,却见聂老正蹲在门槛上,捧着个粗瓷碗呼噜噜喝着稀粥,嘴角还沾着几粒米,哪有半分铸剑大师的模样?
“聂老倒会享福。” 九天青衣笑着打趣。
聂老抬眼一瞅,把碗往旁边石桌上一搁,抹了把嘴道:“来了?自己看!” 他手腕一翻,一个缠着符文的木盒出现在掌心。
盒盖开启的刹那,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伴随着龙吟般的剑鸣。
只见盒中长剑通体流淌着暗金色光泽,剑身上布满了细密的金色斑点,细看之下,竟是一个个游走的道文!
那些道文与剑纹交织,隐隐构成一幅 “剑出惊天” 的图案,正是重铸后的断剑!
千栩姈凑近一看,玉指轻轻点了点剑身:“竟是用道文赤金重铸的?你倒是舍得。”
这般帝道材料,寻常修士得其一角便要供奉起来,他竟全用来修补一柄断剑,当真是大手笔。
九天青衣拿起长剑,指尖刚触及剑柄,一股血脉相连的悸动便传遍四肢百骸 —— 这便是与他本命相融的圣剑!
他轻抚剑脊,轻声道:“从今往后,你便叫‘赤心’吧。”
“嗡 ——”
赤心剑似有灵智,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这个名字。
九天青衣收剑入鞘,随即取出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他寻来的万年寒铁与星辰砂,都是铸剑的极品材料:“聂老,这点东西……”
“拿回去拿回去!” 聂老手一挥,吹胡子瞪眼道,“老夫说了不要!能亲手用道文赤金铸出这等神兵,已是圆了我毕生心愿,你再提报酬,便是打我脸!”
他顿了顿,望着赤心剑的目光里满是欣慰,“想我铸剑百年,经手的兵器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却从未见过这般有灵性的剑…… 值了,这辈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