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青衣垂眸凝视杯中酒影,良久方缓缓点头:“不错。”
冬昊张了张口,却只吐出一句:“师兄可知,帝路之上……”
“我知晓。” 九天青衣抬手按住他的肩膀,“但求道之路,本就是与死神共舞。何况……” 他眼底闪过一丝锐意,“若想在这乱世中护得想护之人,唯有站到巅峰。”
冬晟忽然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卷古图:“早闻洗剑阁弟子皆有大气运,愚兄不才,曾在天机阁求得一卦。”
他展开图卷,只见上面山河破碎,却有一道青虹贯穿天际,“帝路虽险,却有大机缘。兄弟若想等灵台境圆满再出发……” 他指尖点在图中某处,“可先去‘星陨海’寻一件物事。”
“星陨海?” 九天青衣挑眉,“可是那传说中坠落过星辰的海域?”
冬晟颔首:“正是。那里藏着一座上古星辰殿,传闻星殿之内有一枚星核,若能得到,对于你来说成圣就不在话下,同时于征战帝路大有裨益。”
“多谢冬兄指点。” 九天青衣郑重起身行礼,“待我稳固境界,便启程前往。”
是夜,众人聊至子时方散。冬昊醉醺醺地拽着他的袖子,嘴里嘟囔着 “师兄莫要逞强”,赵甜则贴心地备下了安神香,让侍女引他去客房休憩。
九天青衣躺在雕花大床上,望着窗外明月,心中思潮翻涌。
帝路漫漫,前路多艰,但他却从未有过一丝退缩,正如无象源灯所言,天权界从不缺天赋卓绝之辈,缺的是能在绝境中杀出血路的狠人。
“星陨海、星辰殿、星核……” 他喃喃自语。
翌日拂晓,九天青衣立于冬府高墙之上,望着晨光中沉睡的帝都,衣摆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
昨夜欢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冬昊醉后拉着他絮叨的样子仍在眼前,可修道者的征程从来容不得儿女情长。
他指尖轻弹,一枚玉简落入冬昊窗前,随即化作青虹破云而去,只余下一串清越的剑鸣,惊起檐下白鸽扑棱棱飞向天际。
冬昊晨起时,望着泛着灵光的玉简,忽而想起昨夜梦中那道踏剑而行的背影。他攥紧玉简,眼底闪过一丝怅然,他虽为冬家公子,却深知自己与师兄之间的差距,正如同蝼蚁仰望星辰。
黄金大世之下,有人注定要踩着尸山血海登上道巅,而他…… 或许只能在这帝都的官场中,以另一种方式见证传奇。
“君子和而不同,但师兄若需助力,冬昊必当万死不辞。” 他喃喃自语,将玉简收入怀中,转身走向晨光中的户部衙门。
九天青衣一路向西,三日后已至西荒边缘。极目远眺,万佛高原如同一尊巨大的卧佛,横亘在天地之间。
漫山遍野的朝圣者三步一叩,身上的粗布麻衣磨出了补丁,却依旧神情虔诚。他们手中捧着的莲花灯随步伐轻晃,点点烛光汇聚成河,向着高原深处的寺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