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儿掌心的温度还残存着小团绒毛的柔软,那缕银光在虚空游走,像一根悬在深渊之上的丝线。她没有松开楚墨渊的手,也没有移开目光。那道古老纹路静静浮在那里,边缘微光轻颤,仿佛在等待某种回应。
她抬起手腕,光芽在脉搏处轻轻跳动,不再是虚弱的闪烁,而是与小团的呼吸同频共振。这频率微弱,却真实存在——上一章的共鸣并未彻底消散,它像一根未断的引线,埋在五人之间。
小团缓缓漂浮起来,绒毛在无形气流中微微晃动。它的耳尖忽然转向左前方,黑色大眼睛里浮现出极细的光丝,与虚空中的纹路遥遥呼应。那光丝延伸出去,穿透扭曲的空间褶皱,指向更深处一片尚未被照亮的区域。
“走。”林悦儿低声说。
楚墨渊点头,脚步率先迈出。夏若初调整了下义肢的支撑角度,沈清和将医疗包的带子勒紧了些。五人保持队形,沿着光丝指引的方向前行。
深渊的结构开始变化。地面不再是平滑的虚无,而是逐渐显现出断裂的岩层,裂缝中涌出暗红色的流体,如凝固的血液般缓慢爬行。它们不散发热气,也不发出声响,但每当靠近,林悦儿便感到记忆的某个角落被轻轻抽离——大学图书馆里父亲递来的保温饭盒、第一次见到楚墨渊时他站在电梯口的侧影、夏若初在雨中摔碎手机的瞬间——这些画面像被无形的手撕去一页纸,短暂消失在意识中。
楚墨渊立刻展开屏障,家族禁术的残印在掌心燃起幽蓝光芒,形成半透明的弧形护壁。岩浆触碰到屏障的瞬间,表面裂开一道细纹。又一波涌来,第二道裂纹出现。
“它在瓦解防御机制。”沈清和观察着屏障的波动频率,“不是物理攻击,是系统性侵蚀。”
小团突然发出一声低鸣,耳朵高频摆动,像是在捕捉某种节奏。它的身体微微震颤,体内那枚与核心同源的残片泛起银金色微光。
林悦儿立刻察觉异样:“你在听什么?”
小团没有回答,只是将爪子轻轻指向岩浆流动的方向。紧接着,第三波能量冲击袭来——无形的震荡波横扫而过,五人之间的情感连接瞬间紊乱,光芒剧烈闪烁。
但这一次,小团的耳尖精准地随着冲击节奏摆动:三短一长,停顿,再三短一长。
林悦儿瞳孔微缩。这个频率……她闭眼回想,灵芽界种植区的晨露滴落声——清晨五点十七分,露珠从叶尖坠入石槽,正是这个节奏。
“呼吸。”她立刻下令,“跟着节奏呼吸,吸——吸——吸——停——呼。”
五人迅速调整。夏若初咬牙忍住记忆被抽离的刺痛,强行同步节拍;沈清和用指尖按压手腕动脉,校准心跳;楚墨渊将屏障的脉动与呼吸同步,裂纹的蔓延速度减缓。
震荡波再次来袭,却未能撕裂连接。相反,当五人的呼吸与冲击频率重合时,一股反向的能量流悄然形成,如同水流逆推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