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背面,我发现了更令人震惊的东西——纸角有一小块干涸的血迹,暗褐色,已经渗入纤维。而就在我盯着它看的时候,余光瞥见商司瀚轮椅扶手上有一处锈痕,颜色一模一样。
"杨西弄伤你那天......"
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吓得作文纸掉在地上。商司瀚的轮椅不知何时停在了书房门口,他的左手悬在空中,像是想阻止我又犹豫了。
"我打断了那家伙的右手。"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用和他伤你相同的位置。"
阳光突然穿透云层,透过雨帘照进书房。在那道金色的光线里,我看见作文纸背面还有一行钢笔字,已经褪色得几乎看不清:
「希望有一天,我能亲耳听你弹琴。——S」
S。司瀚的首字母。所以十八岁的他,在车祸失去母亲、自己重伤残疾后,还记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十岁女孩的小小愿望。
"为什么......"我的声音哽咽了。
商司瀚转动轮椅靠近,停在散落的"标本"中间。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盒子,灰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柔软。
"车祸后...我睡不着。"他艰难地组织着语言,这是脊髓损伤导致的轻微认知障碍,"想着...那个不哭的...小女孩...就不怕了。"
我跪在地上,眼泪砸在那张作文纸上。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岁月里,这个骄傲的男人一直在用我的笑容对抗噩梦。而我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什么时候收集了这些我以为无人注意的瞬间。
"咖啡杯...怎么来的?"我指着那个星巴克的杯子。
商司瀚的嘴角微微上扬:"李克...偷的。"他顿了顿,"烫伤...那天。"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荒谬的画面:商氏集团的保镖队长鬼鬼祟祟地从咖啡店顺走一个摔缺角的杯子,就因为他老板看见一个打工女孩被烫伤了手。
"铅笔头呢?"
"监控...放大..."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太阳穴,"记下来...再买...一样的。"
所以他在监控里看到我用秃的铅笔,然后派人去买了一模一样的?这简直...既变态又令人心碎。
我拿起那个装着我面试时衬衫纽扣的盒子,突然明白了什么:"那天面试是故意的?"
商司瀚别过脸,耳尖微微发红。答案显而易见——根本没有巧合,从我被商氏录用那天起,就是他精心设计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