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的重量
"真感人。"商子骞的皮鞋碾过地上泛黄的照片,"三十岁了还要小女孩保护?"
暖暖挡在轮椅前,后背感受到商司瀚膝盖的颤抖。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横亘的不止是轮椅,还有两千九百多个日夜的时差——她刚会系鞋带时,他已经学会隐藏疼痛;她第一次来例假时,他正在复健室摔得满身淤青。
"为什么要这么做?"暖暖盯着针管,"他是你弟弟!"
"弟弟?"商子骞冷笑,"覃姬死的时候,父亲可没把二十四岁的我当儿子。"他晃了晃针管,"知道吗?灵梧原本可以不用死..."
轮椅突然猛地前冲。二十八岁的男人用尽全力撞向书柜,整面玻璃轰然倒塌。碎玻璃雨中,暖暖抓起日志砸向针管,蓝色药液在地板上腐蚀出呲呲作响的泡沫,像被戳破的年少噩梦。
心跳的时差
急救车的鸣笛由远及近。二十岁的暖暖跪在玻璃渣中,将商司瀚的头抱在怀里。他后颈的芯片停止工作,温热的血浸透她护士服的衣领。
"像这样呼吸,"她把他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跟着我的节奏..."
当他们的心跳在监护仪上重合时,商司瀚苍白的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爱心。八岁的时差在生命体征仪上缩成一道平稳的绿线。
窗外,一只蓝翅蝴蝶停在染血的玻璃上,翅膀振动频率与暖暖锁骨间的胎记脉动一致。
苏醒的代价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像一根细针,刺破病房的寂静。
暖暖睁开眼,手背上连着输液管,喉咙里插着呼吸机的异物感让她干呕。她记得的最后一幕,是商司瀚的轮椅撞向商子骞,玻璃碎片像雨一样落下——
"他呢?"她扯掉氧气面罩,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季风站在窗前,背影僵硬得像块墓碑:"重症监护室。"
病床边的轮椅空荡荡的,扶手上还留着商司瀚左手抓握的痕迹。暖暖挣扎着爬起来,输液架哐当倒地。走廊的冷光里,她看见玻璃窗映出的自己——脖子上缠着绷带,锁骨间的蝴蝶胎记被血迹染红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