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外壳在文暖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她没有丝毫犹豫,指甲直接抠进耳蜗的电路板缝隙,"咔"的一声脆响,主芯片被她生生掰成两半。
"别!"医生冲进来大喊,"高压电流——"
蓝白色的电光炸开,文暖暖整条右臂顿时失去知觉。她闻到自己掌心皮肉烧焦的气味,却咧开嘴笑了:"烂货就该这么处理。"
商司瀚的轮椅猛地撞开医护人员。他左手抓起消防栓狠狠砸向洗手台,玻璃镜面爆裂的瞬间,水流如瀑布般喷涌而出。在众人惊呼声中,他将残缺的耳蜗芯片按在水流下冲洗,飞溅的水珠打湿了他的病号服,勾勒出腰椎处狰狞的手术疤痕。
"疯了!这芯片要八十万!"医生想去抢。
商司瀚用轮椅挡住所有人,将洗净的芯片举到灯光下。文暖暖这才看清,那上面蚀刻着一行微不可察的小字:
「频率A-217,与暖暖睫毛共振」
水珠顺着芯片滴落,在洗手台上汇成一片小小的湖泊。倒影里,文暖暖看见商司瀚的嘴唇在动,却没有声音——他的世界再次归于寂静。但这一次,是他自己按下了静音键。
保洁员早吓跑了。文暖暖淌着水走过去,染血的左手捧住他的脸。她不需要说话,商司瀚也能从她唇形读懂那句无声的誓言:
"我会让全世界闭嘴。"
窗外,一只蓝翅蝴蝶被暴雨打湿翅膀,坠落在窗台上。它的翅膀在挣扎时露出内侧纹路——三片银杏叶,排列成神经突触的形状。
文暖暖的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轮椅扶手上,绽开几朵暗红的花。医生手忙脚乱地递来纱布,却被商司瀚抬手制止。他左手从轮椅暗格取出一个钛合金盒子,指尖轻颤着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已经氧化发黑的银质耳勺。
"这是灵梧阿姨的......"文暖暖认出了那个花纹。
"母亲最后留给我的东西。"商司瀚用酒精棉擦拭着耳勺,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就是用这个给我掏耳朵。"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右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碰翻了盛着耳蜗芯片的水杯。水流在病床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像是多年前那场车祸中蔓延的汽油。
"那天雨很大。"他盯着水渍,声音轻得像在梦呓,"母亲开车带我去取新定制好的助听器。她说这次让我听她拉的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