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发炮弹的余音消散在云层里，进攻部队的冲锋号换成了集合哨，士兵们三五成群地蹲在掩体后，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呵气。
后勤人员带来了热乎乎的姜汤、牛肉罐头、米饭或者大饼。
一碗红糖姜水，简直是救命的东西。
辛辣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冻僵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
“还有牛肉罐头！” 有人扯开铁皮盒，肥瘦相间的肉块裹着油星，香气在雪地里弥漫开来，引得几个新兵直吞口水。
城墙内侧的日军掩体里，日军士兵看着递来的 “午餐”。
那是块冻得像石头的饭团，棱角能硌掉牙。
士兵们蹲在雪地上，把饼干掰碎了混着雪咽下去，浑浊的液体里漂着冰碴，喝一口能冻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名鬼子士兵偷偷把冻饭团塞进怀里，想焐软些再吃。
可棉衣里的温度比饭团高不了多少，他摸着怀里硬邦邦的团块，胃里的空响和心里的绝望，比身上的冻伤更让人难熬。
日军的轰炸机出现在天空。
放眼向下看去，白茫茫一片。
雪天极大的影响了飞机作战，本就没什么准度的投弹，现在只有凭借天意了。
伤兵缺乏医疗物资，手术器材无法消毒，军医只能采用粗暴的截肢。
种种因素都让35师团的局面更加不利。
原田熊吉询问通讯兵，“北平司令部跟12军司令部有回信吗？”
通讯兵摇了摇头。
12军倒是能派出一些兵力支援，策应他们向东突围。
但帝国士兵从不退缩，撤退属于耻辱。
哪怕死，也得死在冲锋的路上。
大量喷火坦克涌入进来，它也是巷战的利器，尤其擅长对付地下暗堡。
只要对准机枪口，一通火焰喷过去，即便烧不死人，也会把氧气抽空，形成窒息的局面。
暗堡里的日军越来越少，偶尔响起的冷枪很快就会被精准的火焰压制。
那些躲在深处的鬼子，往往在火舌钻进射击孔的瞬间，就被缺氧的窒息感攫住，连扣动扳机的力气都没了。
部队推进速度并不快，以坦克构成巷战的核心。
一间间屋子，一条条街道推过去。
巷子里的积雪正在融化，汇成一条条混着灰烬的黑水，在冰面上蜿蜒流淌，构成无数道凝固的血痕。
钢铁巨兽的履带咔咔作响，仿佛敲在了日军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