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叫元铃月,比你大四岁。”王泽平静地陈述,“根据我们的调查,她并没有死在烽火战争上。”
元铃海的表情凝固了。王泽继续道:“你父亲伪造了她的死亡证明,但实际上——”
“闭嘴!”元铃海突然暴起,审讯椅在她身后轰然倒地。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毫无预兆地爆裂,冰冷的水柱倾泻而下。王泽的衬衫瞬间湿透,但他纹丝不动。
监控室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王泽按下桌下的静音按钮——这是局长的特权,意味着接下来的对话不会被记录。
“元铃海”他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提高声音,“你父亲被捕前交代了最后一份口供。他原本计划在下个月把你卖给‘红蟹’帮派,换取他们在南城的分销网。”
水声戛然而止。元铃海站在那里,浑身颤抖,头发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她的眼睛红得可怕,却不是因为哭泣。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王泽轻声说,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滑落,“他觉醒异能后第一个篡改的,是自己关于你母亲的记忆。在他的新记忆里,你母亲是自杀。但实际上——”
“是他在孕期家暴导致的子宫破裂。”元铃海接话,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我记得。那晚我躲在衣柜里,从缝隙看见地毯上的血一直流到门口。”
王泽沉默了片刻。他伸手关掉了刺眼的顶灯,只留下墙角的应急照明。昏暗的光线里,元铃海看起来像个迷路的孩子。
“你报考过医学院。”王泽换了个话题,“笔试成绩是当年白云市第三名。”
元铃海缓缓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这个姿势让她看起来异常脆弱:“面试前一天,父亲派人打断了考官的腿。”她扯了扯嘴角,“他说蓝梦会不需要救人的医生,只需要冷血的继承人。”
王泽突然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元铃海面前。这个动作理论上极度危险——失控的异能者可能造成致命伤害。但他只是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
“擦一擦吧。”他说,“盐水对眼睛不好。”
元铃海抬起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总是温柔得令人火大的局长。他的黑眼圈确实很重,但眼神清澈得像暴雨后的天空。她鬼使神差地接过手帕,闻到上面淡淡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