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等”哑仆手指蘸酒写在了暮云面前。
“。。。”
多少年前,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跟暮云说过一样的话。
酒一坛子一坛子下,哑仆分三次挖出来十几坛子酒。。。。
哑仆还要去挖酒,但是踉踉跄跄的走不利落。
暮云真是醉了,眼前哑仆的背影和心里的妙生在某一点上重合在了一起——
“妙生”
正在走着的哑仆突然顿住了脚步,回眸一笑间,暮云仿佛看到了百年前的妙生,一如初见时候那令人目眩神迷的笑靥。
“别走——”
暮云伸手召唤着,踉踉跄跄的去追寻眼里的妙生。
“妙生,别走——”
暮云的眼里淌出泪水,紧紧地抓着呆呆的哑仆。
“哑”
哑仆抓起暮云的手,写了一个哑字。
暮云抓着的手依然不放开,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面前就是妙生。
天上地下、三界之中,他突然想任性一回——
“妙生,你不要走——”
树妖缓缓的摘下了面上的丝巾,脸上的瘢痕就像一串串蒺藜,密密麻麻的扎在暮云的眼里。
这不是明艳动人的妙生,这是丑陋无比的树妖。
暮云那日不知被什么附体了,突然不着边际的想了个主意,然后又没经过头脑的说了出来:
“要不你跟我回福赐山吧,我在福赐山修了个杏花苑,有间叫‘妙生花’的屋子闲着”
“。。。”
哑仆当然是说不出话来,也没有暮云期盼的那声噗噗的笑声。
“主人愿意?”
哑仆在幻化出的杏花笺上写字,话问的没头没脑。
暮云答的也没头没脑:
“愿意”
暮云想,我就是主人。
杏花笺被撕了个粉碎,零落的飘在半空,又纷纷扬扬的落下。
面前的人甩开了暮云的衣袖,已经是泪流满面。
暮云一阵烦躁,树妖哪来的这么多泪水?
这个哑仆今日这么别扭,住云谷不住,出云谷不出,连福赐山也不去。
但是暮云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树妖问妙生花主人时候,自己的心里竟然会有一点点期待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