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枪阵正与曹军精骑酣战。
孟达先前被赵贺逼迫,只得率五百士卒增援,与枪阵合兵一处,勉强挡住曹军骑卒,
矛戈拒敌,刀盾贴身搏斗,孟达的战术很简单,也很有效。
但一切只是暂时的。
高贵的骑兵怎么会放弃机动力而和步卒对拼呢?
铁骑冲阵,只需破开一道缺口,而步卒战阵有了缺陷,便距离溃败不远了。
曹军精骑在付出数十伤亡的代价后,成功冲破了枪阵。
孟达此战算得上是尽心竭力,在重骑对步卒犹如克星一般的碾压之势中,尚能率兵阻拦一时三刻,战成一比三的交换比,已是殊为不易。
眼看曹军即将透阵而出,杀向暴露出后背的口袋阵。
忽有一骑自斜刺里杀出,绕过步卒,直奔曹军校尉而去。
“校尉小心!”
有曹军骑士见到来人,高声提醒。
“自寻死路!”
校尉见得只有一骑奔来,冷哼一声。
旋即挺枪而上,并无躲闪。
赵贺见状,心中默念口诀:
“中平枪刺力贯尖,圈枪为母巧周旋...”
双手一前一后,前手虚握枪杆,后手攥紧枪尾。
“前手轻挪定准线,破甲穿胸...”
战马四蹄翻飞,少年双眸死死盯住那敌将胸口。
两马对冲,赵贺抬手一枪,风驰电掣一般刺去,口中大喝:
“破甲穿胸命难全!”
枪尖擦着校尉刺来的长矛,径直捅穿铁甲,直入肺腑。
一道巨力传来,长枪不由脱手,赵贺与那校尉几乎同时失去平衡,落下马背。
少年似早有预料,在空中调整姿势,落地瞬间便忍痛翻滚,直把自己转的晕头转向,方才停下,仰面躺在雪与血织就的地毯上。
无数马蹄在两步外踩踏,飞溅的泥土噼里啪啦的落在铁甲上。
随着一声惊呼:“校尉战死了!”
赵贺费力坐起,看着不远处睁大双眼,死不瞑目的曹军校尉,嘿嘿怪笑两声,喜道:
“兄长,我有战功了!”
少年眼前似乎出现了幻影,那名叫嬉儿的心上人正在娇羞着低语。
“贺哥哥,主母允诺,待你立了战功,主母便将妾许给...”
“赵督军!啊呀!赵督军!快快!快来人!”
孟达那讨人厌的嗓音驱散了赵贺眼前的幻影。
一抹血红逐渐铺满视野,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红色。
孟达手忙脚乱的将赵贺破烂的兜鍪摘下,看着少年面门上那骇人的伤口,不由心中凉了半截。
若是这位充作督军的赵将军族弟战死在此,孟达别说是投机善辩之辈,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匆忙卸下臂甲,提刀将还算干净的衣袖割下,胡乱抓了两把泥土包住,勉强给昏迷的少年包扎好伤口。
待止住流血,孟达方才长叹一气,唤来亲卫,牵来无主的战马,差数人护着赵贺撤回后军。
而在此刻,亲率两百精骑袭来的夏侯渊正在亲卫的提醒下,隐蔽看向右侧。
那里,赵林十余骑正在向此处杀来。
“尔等增援左路军,本将军去会会那赵林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