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道:“昔日赤壁之战前夕,小弟曾相助孙权平叛,深知其人不知兵,而不自知也。
若是明君,或能倚重大将而取胜。
然我那妻兄久困于世家大族之手,朝夕思之如何掌权,似此等人,如何肯放权?
一旦孙权亲领大军,兵虽众,只一营人马可破之。
合肥守将张辽,我二伯亦赞其有将才,岂能看不出孙权虚实?
因此,我断定孙权必败无疑。”
马超闻言,思索一番,问曰:“他败则败矣,与国家大事何干?”
赵林叹曰:“江东之西,有我荆南疆土,西南为我交州三郡之地,东南两面皆无土地,若要进取,看似只能向北,其实不然。
孙刘今为联盟,乃因曹操势大,有鲸吞天下之势,非两家联盟不可力敌。
因此,现今江东之敌,乃北方曹操是也。
然若兄长取了西北之地,试问天下何人为最?”
马超言道:“若取了西北,复进司隶之地,玄德公为最也。”
赵林颔首曰:“然也。
此三分天下之势,弱者联合以抗强者,天下有识之士皆知。
一旦兄长夺来西北,孙刘两家必反目成仇,盖因此理也。
彼时,荆南数郡,交州三郡皆与江东接壤,我北方大敌,多有险要之地以拒之。
荆、交二州,却无险要可守。
且江东水战之法,冠绝天下,荆南水系繁多,若被其沿江泛舟,粮草辎重不得往来,援兵亦相阻隔,恐不是江东敌手。
一旦失了荆州,我等皆困守川蜀,只凭西北之地,与曹操铁骑决战于中原,恐再无扫平寰宇之日矣。”
马超闻言,恍然大悟,却思及一处紧要所在,遂问曰:
“贤弟所虑,不无道理。只是如此国家大事,为何不与玄德公商议?
如今贤弟孤身而来,左右无兵马可用,即便有防备之心,又如何制敌?”
赵林闻言,笑问曰:“兄长怎知我不曾与主公商议?”
马超曰:“贤弟休要诓我,若是得了主公之命,何必仓惶出行。”
赵林闻言,笑曰:“主公新取益州,每日摆宴,不问政事,已失其志。
我若与主公商议,必不被重视。
且待主公故交为其提振士气,再报与主公不迟。”
马超奇曰:“主公故交?何人得如此亲厚,竟比贤弟更甚?”
赵林揶揄道:“曹操。”
马超不明所以,问曰:“愚兄鲁钝,贤弟且细说一二。”
赵林道:“昔日兄长兵败潼关,曹孟德迁西北之民入邺城,独留夏侯渊屯兵秦岭,一来为防备西北诸侯反叛,二来便是欲取汉中,进而谋夺益州。
如今主公先取了益州,曹操岂能不急?
我料不出旬月,北方必有战报!
届时,曹操取汉中郡,如利剑垂与顶,主公焉能不醒?”
马超闻言,思忖一番,又问曰:“贤弟莫非笃定曹操取不得汉中?”
赵林摇头道:“即便汉中为曹操所有,主公若恢复斗志,夺回汉中亦非难事。”
言罢,见马超不知甚解,遂续言道:
“只要白水关不失,襄樊稳固,若要取之,可叫东西两路并进,汉中郡早晚可得,不足为虑。
我所虑者,非明枪在于北,乃暗箭在于东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