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虽奸诈,嗜杀,然其雄才大略,冠绝当世,遂拥北方,又有战将千员,谋臣数百,大有鲸吞天下之势。”
“孙权,其人看似继承父兄基业,无甚大才。然江东世家林立,等闲之人岂能如孙仲谋一般争权治政,免遭世家操纵为傀儡?”
“袁本初本为庶子,向日亦不过冀州一隅为根基,却能席卷东北数州之地,使天下人知本初而忘公路,岂能只是一短视之人?”
连番讲了三个例子,赵林侧身抱拳,遥敬刘备,谓马超曰:
“玄德公征战半生,两个春秋之前,尚无寸土立足,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与我叔父,更无一智谋出众之士以为谋主。
如今区区二载,已坐拥七郡之地,麾下可称万夫不当之勇的战将便有六七人,可称当世智谋绝顶之人三五人,兵马又何止十万之众!
倘若只凭仁德之名,可能取得如此基业?可能得如此文臣猛将投效?
兄长啊!玄德公非只一仁德之主,实乃世之英雄也!”
言罢,猛然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借着酒劲,悠悠道:
“夫龙者,天地之灵瑞,潜渊蛰卧之时,似酣然入梦,然其志在九霄,蓄势待发,
待风云际会,必将扶摇而上,遨游苍穹,展凌云之威也。
虎乃百兽之王,或暂息于林薮之间,然其雄威岂会消磨?
旦暮之际,遇风云之变,必振长躯,仰天长啸,声震山林,令诸兽伏首。
又有大鹏者,翼若垂天之云,初栖于北冥,静候长风,一朝风至,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俯瞰山河,纵横天地之间,尽显豪迈之姿。
今玄德公者,汉室之胄,仁德布于四海,壮志藏于胸腹。
往昔岁月,或历经坎坷,似龙潜虎伏、鹏敛羽翅,未得其时也。
然其志坚如磐石,德馨若芝兰,守义待机,未尝有丝毫懈怠。
而今时势变幻,恰如风云骤起,玄德公已得大道助力,正若龙乘云而腾飞万里,虎借风而威震山林,大鹏振翅而起,扶摇直上,其势不可挡也。”
言罢,见马超听得如痴如醉,遂斩钉截铁道:
“兄长事如此明主,何心疑不定耶!此时谨守为臣之道,为明主而效死力,犹如雪中送薪火也。
来日玄德公扫平天下,三兴大汉,必为至尊矣。
届时,兄长欲为肱骨之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垂青史,封妻荫子耶?
欲为庸碌之辈,无声名以显达,无勋业以耀祖,泯然众人耶?
兄长,此二者,宜早决之。”
马超闻言,心潮起伏,久久难平。
忽起身离席,行至窗前,思索良久,方回首叹曰:“贤弟所言,振聋发聩,只是愚兄与羌骑羁绊颇深,即便尽数交与玄德公,又如何避嫌?”
赵林闻言,心道马超如此勇猛,缘何这般犹豫不决?
遂使出了杀手锏,言道:“兄长何须避嫌?我料主公或许会分调万余骑军为数部,却仍旧叫兄长统领大部。
兄长只当赠了两三千羌骑与小弟便是。
如此一来,兄守人臣之道,得主公信赖,又不失兵权在手,小弟亦得了兄长羌骑精锐,此乃四益而无一害,兄长何不为之?”
马超闻言,以手拍额,恍然大悟曰:“贤弟此论何不早言!既交了兵权亦无甚妨碍,为兄岂会吝啬两三千骑与贤弟!”
赵林举杯与马超盛饮一番,笑曰:“兄长不吝啬羌骑,亦不吝啬庞令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