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好个俊俏郎君!”穿杏红衫子的女子将团扇半掩朱唇,“这般早便来寻快活?”
“小郎君!”隔壁楼台翠衣女子索性将手中绢帕抛下,“接住了,便上来吃杯茶!”
红袖如云,笑语盈盈,倚栏频招。
这般情景,正便如诗文“当时年少衣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一般风流。
帕子如蝶,飘飘摇摇落在马蹄前。
宁时眼皮都未抬,铁青马径直踏过,将那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碾入尘泥。
“好俊的郎君......”有人低声呢喃,“这怕不是谢府的乘龙快婿吧?听说谢二小姐这几个月来是日日围着他转。”
“听说是谢二小姐的......‘知己’,还投了香坊和城北的工匠司,出手阔得很,可我怎么记得传闻里时而是个姑娘,又有说是郎君的?”
“好狠的心肠~竟连个头也不回地去了。”女子们不恼反笑,莺声燕语追着马蹄,“莫不是谢家二小姐管得甚严?”
“正好,冷公子才惹人疼。”
楼上的姐妹相视一眼,笑意自在不言之中。
有人手扶朱栏,有人半倚阑干,红袖掩面,笑里藏痴。
那一刻竟真像极了怀春的少女,目光追着那一道白衣身影,直到被风烟卷入街角。
可不过半柱香后,便有老鸨在后头招手:“还不进来?贵客快到了,快些补妆。”
有人叹了口气,将甫挂起的一颗心轻轻收回,收进那画脂粉的镜里。
翠衣女子拈着一缕头发,低低笑道:“那冷公子,怕是真好。”
语气不带一丝痴怨,反倒像说一场路边戏文。
杏红衫子女子却笑不出来,只看着宁时远去的背影,轻声补了一句:“可惜,再好也不是给我们这般人留的。”
有人扭头:“怎么说得像真动了心似的?”
她也不辩解,只将手中团扇合起,抵在唇边,轻轻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