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眼,脑子里冷冷拆解:
这事不难猜,水没了,地荒了,粮食自然没戏,人饿得半死,免疫力早就崩了。
尸体堆着没人管,烂在街上,细菌滋生得比兔子还快,疫病不来才怪。
加上豪强抢粮,活人喝脏水,吃虫鼠,这破地方卫生跟茅坑似的,疫病想不爆都难。
三年旱,天命十三年才炸开,算快的了——
现在是饿死的人越多,传染越狠。
谢禛封城是想挡,可把人困在城里跟关笼子等死没区别,难怪老百姓拿她撒气。
她要真聪明,就该早点跑,或者烧尸放人走,留条活路。可惜,她觉得自己能稳住。
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欸,要是没这场疫病,她大可以北上,劫了那些囤粮的奸商,金银归她,粮食扔给百姓,顺手赚一笔......
赚钱嘛,比起正规的经商途径,哪有直接掠夺来得快。
说起掠夺,她忽然想起——该不会这个时代......有美洲吧?
......
算了,按下不表,总之还挺想去北方抢点——哦不,行侠仗义的。
不然她有时候摸着自己的剑都不知道拿来干啥的,空有一身武艺却没啥事情可做,怕平白无故招人视线,毕竟她可还要在此处居留呢。
可惜,疫病这东西万万冒险不得,所以此时的三晋之地如此凶险,她是避之不及。
谢禛也真是,当时疫病有苗头的时候,称病在家多好,省的趟浑水把命送了。
她都懂的道理。
宁时手指轻轻点着信笺,开口道:“地方豪强、朝堂奸佞,这朝堂跟粪坑似的,她还撑着,图啥?”
谢礽那小大人一般的脸上倒是神色一变:“宁姑娘慎言。”
她合上信,抬眼看向谢灵伊和谢礽。
谢灵伊站得自在,嘴角挂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在等她开口,可那笑里藏着点东西,像是轻佻,又像是硬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