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我和晚晴是‘星渊号’意识上传计划的首席工程师。”他的声音沙哑,“那时我们都相信,删除痛苦能让人类更完美。直到……”他顿了顿,“直到她的克隆体小满出车祸。”
小瑶想起记忆投影里那个金砂编织毛衣的小女孩。
“小满死的那晚,晚晴在实验室哭了整整一夜。”清道夫师父的手指摩挲着照片边缘,“她说,‘如果连失去的痛苦都要删除,我们还算什么人类?’后来她偷偷修改了‘完美程序’的代码,把自己的记忆注入核心——那些她没能救下的克隆体,那些被战争摧毁的家庭,那些她没能说出口的‘对不起’。”
阿昭突然开口:“所以您后来成了‘清道夫’?”
“我无法原谅自己。”清道夫师父低头盯着咖啡杯,“我亲手删除了那么多痛苦,却连最亲近的人都没能留住。我以为,只要把‘完美程序’推广到全宇宙,就能弥补……”他抬起头,眼里泛着水光,“直到三天前,我在雨林的记忆树里,看见一个小女孩用金砂编毛衣。她的记忆里没有‘删除’,只有‘记得’——她的妈妈教她,每一针都要缝进爱。”
小瑶想起昨夜梦境里,白大褂女孩说的“废墟里的女孩”。
“是你?”她轻声问。
清道夫师父摇头:“是我孙子。他跟着我学了二十年‘删除痛苦’,却在昨天突然问我:‘爷爷,为什么要让奶奶忘记她养的第一只狗?’那一刻我才明白,晚晴是对的——没有痛苦的记忆,就像没有根的树。”
——
沙滩·记忆的传递
三人走到沙滩时,正赶上涨潮。
金砂随着海浪漫过脚踝,又退回去,留下一串细碎的贝壳。刚才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蹲在浅滩边,教她的布熊“编金砂围巾”:“你看,要这样绕——每一针都要想着,我最爱的是妈妈煮的热牛奶。”
布熊的“围巾”歪歪扭扭,金砂却亮得刺眼。小瑶走过去,蹲在她身边:“需要帮忙吗?”
小女孩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姐姐,我妈妈说,你会魔法。能让死去的小猫回来吗?”
小瑶的心轻轻一颤。她想起自己的克隆体小满,想起阿昭作为“失败克隆体”的孤独,想起清道夫师父孙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