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春小心翼翼地捧着热茶过来,知沈语柔心情不好,也不敢说话,默默地站在一旁。
“翠春。”好半晌,沈语柔的眼珠才动了动,缓缓地开口道,“二爷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怎么没见祖母为二爷操持?”
若是二爷娶了正妻,心思自然不会只居留在雪棠身上,崔老夫人更不会看着二爷专宠妾室而不顾正妻。且有主母管教,雪棠这个贱婢,定然不敢仗着二爷的宠爱这般张扬,甚至还敢给她脸色看!
翠春低声道:“奴婢听说前些年二爷的母亲还未过世时,皇后娘娘曾经做主为二爷定过一门亲事,只是后来二爷落了哑疾,这门亲事便作罢了。”
“当时定下的是哪家的小姐?”沈语柔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李太傅家的嫡女李玉蓉。”
这事还是翠春无意间从东院的几个小丫头口中听来的,没想到今日沈语柔会问起,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李玉蓉……
沈语柔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
她未出阁前,曾跟着苏夫人参加过不少宴席,自己也和许多京中贵女打过交道。这李玉蓉,她倒是有几分印象。
那时沈语柔与几位贵女在茶馆喝茶谈天,姑娘家说说笑笑,免不了要说起她与裴家大公子的婚事。之后便有人顺嘴问一旁的李玉蓉,她如今也有十八了,怎得还不嫁人?莫不是……还在念着从前的旧事?
李玉蓉只是笑笑,低头喝茶。
沈语柔微微眯起眼睛,莫非,这李玉蓉心里还念着裴二爷?
那她不妨就费些心思,撮合撮合。此事若成,她倒要看看雪棠这狐媚贱婢,还如何在她面前得意!
……
三日后。
雪棠服侍裴知予用过早膳,就听霍礼禀报宫里来了人。
舒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阿盈亲自送了南星花种过来,笑着对雪棠说道:“这些花种都是皇后娘娘命李总管精心挑了好的,才让奴婢送来的,还望姑娘莫要辜负娘娘。”
雪棠连忙道:“多谢皇后娘娘费心,妾定当尽力。”
和阿盈一同过来的,还有那日舒皇后提到的那位章太医。章太医已经年过古稀,两鬓斑白,人却精神得很,朝裴知予行过礼后,便神采奕奕地说道:“老朽奉皇后娘娘懿旨,特地来给二爷医病。二爷不必担忧,老朽在胡州时,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症都治好过,所以陛下才会亲自下了圣旨召老朽入宫,可见老朽的医术,是信得过的。”
这话不免带了几分吹嘘的意味,可看着章太医捋着胡子十分自信的样子,雪棠也不好说什么,便道:“那便请章太医移步二爷的卧房吧。”
裴知予仿佛没听到章太医信心满满的话,仍旧神色淡淡,面无表情地在床榻边坐了下来。
章太医又是诊脉,又是仔细揉捏裴知予的喉咙,忙得不可开交,然后又神色严肃地询问了雪棠许多关于裴知予日常的事,比如用过什么药、素日里喝些什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