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怒无法平息,但又不能直接采取行动。
所能做的是把这一切告知给三弟——李恪。
崇教殿里飘着苦药味,李承乾捏着谢医官刚开的安神方子冷笑。
窗棂外两只麻雀扑棱棱飞过,他顺手把药方揉成团砸过去,正巧砸中探头探脑的小太监发髻。
"老戴、怀道,你俩过来。"
太子勾勾手指,两个身着银甲的青年立刻像猎犬似的窜到跟前.
"去太医院盯着谢老头,看他下值后往哪个王府后门钻。"
戴至德鼻子上的刀疤抽了抽:"殿下怀疑他和吴王......"
"那老东西上月收了东市三家药铺的孝敬。"
秦怀道掰着手指头算账,"光人参就昧下十二支,够在平康坊包半年花魁。"
李承乾把玩着鎏金小药碾子突然乐了:"记得把他家茅房东南角第三块砖撬开,听说里头埋着给燕王府管事的账本。"
等两人像阵风似的卷出宫门,李茂从屏风后转出来直挠头:"殿下为何不用咱们自己训练的暗卫?"
"笨!"
太子抓起案上蜜饯砸他,"谢老头贪银子这事,满长安除了咱们东宫伙房养的那群碎嘴婆子,还有谁清楚?你当老三派来的探子都是聋子?"
“光我们内部知情并无多大作用。”李承乾摇了摇头,说道:“假如我去两仪殿告发三弟用金钱贿赂谢大夫意图不利好,你以为父皇能相信这样的说法吗?”
虽然希望君主可以采信此事,但实际内心很清楚——即便直言相告也可能立即遭到驳回甚至惩治。
“所以我们需要让更多官员知道真相。”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李承乾摇头补充说:“假设朝廷上下都发现吴王不仅试图通过谢季卿谋逆,而且还在故意延迟治疗孤的身体恢复过程,那么外界会如何看待此人呢?又将以何种眼光审视那个位置上的候选人?”
“吴王无能短视,悖逆不孝且胸襟狭窄恶毒!”
李茂一口气道出了最近流传关于李恪的新论调。
李承乾指尖摩挲着案头鎏金错银的雁鱼灯,灯油里浮着的半片艾叶突然爆出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