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朝哪代的帝王,手上不沾染着污浊的血迹?”
“因为我们做的事情脏,所以才日夜忧虑,有一天会有人把我们赶下台去。”
宫妙菡的话,着实把八贤王吓了一跳。
“陛下,您……
她这话说得确实是实话。
可也太实诚了。
这种话,岂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呵,算了。”宫妙菡笑着摆了摆手,让小翠退下,“今日确实是有些话多了,朕有错,不再说了。”
“陛下岂会有错。”八贤王忙躬身道。
“皇叔不必安慰朕,朕是天子,却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
宫妙菡微微咂舌,道:“就比如陈烨所列的朕之过错,朕一直在思考转圜之法。”
“只不过,朕实在是思考不出,该如何做出改革。”
“这样吧,皇叔,你再代朕跑一趟永宁县……”
“臣遵旨!”还没等宫妙菡说完,八贤王便兴奋地急忙接旨。
见识过永宁县的“繁华”之后,八贤王现在在这偌大的京城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哪哪都比不了永宁县。
看到八贤王这兴奋劲,宫妙菡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与无奈。
倘若她不是这天下之主,也可像八贤王一般,随意去往永宁县享受,更是可以像未被自己招揽之前的小翠一般,恣意江湖,遍历天下。
可无奈的是,她到底还是这大乾天下的皇帝。
看似万万人之上,可实际上,却也是在笼中不得振翅而走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宫妙菡无奈叹息,扶额道:“皇室先别兴奋,且让朕把话说完先……”
“是。”八贤王赶忙收起了兴奋,恭敬地听旨。
“第一,你要代朝廷为其带去赈灾钱粮。灾情虽然已过,但陈烨到底是我大乾的官员,大乾任何一处有难,都断然没有让官员自掏腰包的道理。”
“第二,陈烨所打造的铠甲,虽已带回了一千套,但这种铠甲,还是多多益善。倘若我大乾兵丁,能够做到人人披甲,自是可在这乱世之中无往不利。故此,你需督促陈烨的兵工厂加快进度。”
“第三,朕观这陈烨,不仅在生意之道上有造诣,在治国之术上,也是甚有高论。虽然他的想法,都有些大胆,甚至是有些僭越,但朕以为,一朝天子一朝臣。朕以女儿之身登基,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朕不怕天下人的看法。朕不要这天下人称颂,朕只要这天下海晏河清,我大乾子民,人人都能安居乐业!”
“故此,你可让那陈烨大胆地畅所欲言直抒胸臆,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大胆地说来,而至于用与不用,如何用,自有皇叔替朕揣测。”
八贤王听着女帝的这番言论,心中感慨不定。
自己这侄女,倒还真有一番雄才伟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