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上架着的银鳞鱼滋滋作响,鱼皮在龙火炙烤下卷起金边,晶莹的油脂滴落火堆,腾起带着松木香的青烟。苏媚儿捏着根冰锥戳了戳焦脆的鱼腹,冰锥尖端沾着的雪粒在火光中闪烁:"凌大厨,这鱼鳞都要烤成脆皮了!不如改名叫琥珀鱼片?"
"总比某人上次烤糊的野鸭强。"凌天翻动铁签,鱼身蓝纹在火光下流转如星河,"当年在黑天山修行时,师傅教过如何..."话音未落,苏媚儿突然把鱼尾塞进他嘴里。
"食不言!"
她晃着脚踝,冰晶从足尖滑落,"上个月在枫溪镇,苏某人可是边吃鳜鱼羹边唠叨..."被鱼刺扎到舌头的凌天正要反驳,忽觉头顶一凉,簌簌雪粉从发间滑落。
“讨厌!你不许说人家。”苏媚儿将雪团扣在他束发的玉冠上,冰晶顺着耳廓滚进衣领。她腕间的青丘铃随动作轻响,在寂静的夜晚里显格外动听。
融化的冰水顺着凌天鼻梁滑落,映得火堆暖光在他眸中跳跃。他忽然抓住她作乱的脚踝,指尖快速扫过她的足底:"是谁上个月偷喝寒潭香,被我发现后抱着酒坛装睡?"
"啊!哥哥你耍赖!"苏媚儿笑得九尾乱颤,两人这半个月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
子时的极光如青鸾抖落的尾羽,在天际流转着幽碧与绀紫的光晕。苏媚儿枕着凌天膝头,九尾随意铺陈在玄冰上,尾尖沾着的冰晶与极光相映,恍若撒了把碎星在雪裘间。
"奇怪,风里怎有桃花香。"苏媚儿突然支起半身,鼻尖几乎贴上凌天下颌,"定是哥哥偷藏了风雪城的桃花酿!"
凌天屈指弹开她发间冰屑,掌心翻出个雕着桃枝的玉瓶:"某只狐狸刚出城就打翻了我才买的三大坛,这是最后一壶..."话音未落,苏媚儿已抢过酒壶仰头饮尽。琥珀酒液凝成冰珠,顺着她锁骨滑入狐裘领口。
"哼!"
苏媚儿九尾在雪地上扫出涟漪,尾尖却卷起块玄冰,"你可知青丘桃汛时,百里花海间飘着比这更醇的酒雾?"冰盏在她掌心旋转,盛着漫天星辉递过去,"那年我偷喝三长老窖藏,醉倒时险些被桃花埋成琥珀..."
"所以那坛五百年的醉仙酿才少了半缸?"凌天晃着冰盏,突然握住她发凉的手腕,"你以前说的小时候在桃树下装哭被蜜蜂蜇伤,原来是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