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也不做,只是用那双看过太多死亡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队伍开拔的速度,比昨日快了不止一倍。
张苍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这支宛如脱胎换骨的队伍,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得不承认,那十几颗人头换来的“猛药”,见效了。
左营的队伍里,刘季走在最前面。
他的脸色同样凝重。
昨夜的血腥,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他手下的那群沛县兄弟,也都一个个噤若寒蝉,樊哙更是老实得像只鹌鹑,再也不敢咋咋呼呼。
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刘季将樊哙、夏侯婴、周勃等几个核心兄弟叫到一旁。
“都看到了?”刘季压低了声音。
几人默默点头,脸上还残留着无法褪去的恐惧。
“这位长公子殿下,比咱们想象的,还要狠。”
刘季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杀伐果断,言出必行,这才是真正干大事的人。”
“大哥,那咱们……”夏侯婴有些担忧。
“咱们?”
刘季冷笑一声。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夹起尾巴做人。”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兄弟们,目光如铁。
他重重拍了拍樊哙的肩膀:“从今天起,你别光盯着吃了。给我把那七百个外乡人盯紧了,谁敢出幺蛾子,不用等督军动手,你先给我把他拾掇明白了!”
他又看向周勃:“你把咱们营里所有人的特长都给我记下来。谁力气大,谁手巧,谁会算数,分门别类,干活的时候,人尽其用!”
最后,他看着夏侯婴:“你腿脚快,机灵。多跟咱们营的那个督军搞好关系,送点肉干,递碗热水,探探上面的口风。记住,别打听不该打听的。”
一番安排,井井有条。
刘季身上那股市井亭长的油滑之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枭雄初露的沉稳与狠辣。
夜里,扶苏的帅帐。
苏齐将一张写满数字的纸张递给扶苏。
“这是张苍刚刚汇总上来的。今日行军里程,比昨日多出三十里。物资损耗,下降了七成。斗殴事件,零。”
扶苏接过来看了看,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
“先生,我用了我最不耻的手段,却得到了最好的结果。”
他靠在椅背上,声音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这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父皇了。”
“像陛下,不好吗?”苏齐反问。
扶苏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