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要剐？”
岂料杨仪不怒反笑：
“邹莹，你的死倒不难，只是苦心潜伏，却落得如此下场，不觉得可惜吗？”
赵婉婷，或者该叫邹莹，本已打算拼死一搏，此刻骤然听到自己的本名从杨仪口中说出，猛地抬头，满脸惊骇：
“您、您叫我什么？”
“邹莹。”
杨仪从怀中取出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文书信稿，抛到她面前。
赵婉婷忍不住伸手捡起，只瞄了几眼，便震惊地睁大双眸。
那一页页纸上，记录着她这些年在曹魏间军司的任职履历。
从改名换姓、接受任务，再到假意归降江东……
每一步都清清楚楚。甚至，她暗中联络曹魏探子的次数、内容，也都一一列出！
“这、这不可能……”
赵婉婷只觉后背阵阵发凉，“您怎会……”
“本相如何得知？”
杨仪嗤笑摇头：
“你以为，就你们曹魏有探子密谍吗？其实在你们曹魏的间军司内，本相早安插下了眼线。”
他眸光如炬，直视赵婉婷：
“别说你此番来江东，早在你们曹魏制定计划之初，我便已得到风声。”
“即便你潜伏再深，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赵婉婷心中惊涛骇浪，额头冷汗涔涔。
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在这位年轻的蜀汉丞相面前，从未真正隐瞒过什么！
机关算尽，自作聪明，到头来不过是对方掌心玩物而已。
她愣愣地跪在那里，神情木然。多年来为曹魏效命的执念，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杨仪见她神情恍惚，轻叹一声，语气陡然转柔：
“邹莹，你此番随我历尽千险，多次舍命相救，本相心中记着。”
“说句实在话，若无你暗中相助，只怕昨日我也未必能如此顺利脱困。”
“你立下大功，本相不忍加害于你。”
“丞相……”
赵婉婷怔怔望着杨仪，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
杨仪俯身将她扶起，拍去她膝上尘土，凝声道：
“你出身魏国，我不怪你。忠于职守，本是正道。”
“更何况，你也没有真正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赵婉婷闻言，更觉羞愧难当。
杨仪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