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杨大人不顾安危,擅离汉中,实在荒唐!微臣以为,应速命各军回防成都,以策万全啊!”
一言激起千层浪,又一名官员跳出附和:
“是啊陛下!汉中乃蜀汉北藩,如今杨仪弃守汉中远袭天水,实乃孤注一掷。我军万一战败,汉中门户洞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割让汉中向魏国求和,保全社稷!”
“正该如此!”又有几名官员异口同声道,“还请陛下三思!为国计,宜立刻召还汉中诸军,以免血本无归啊!”
更有人阴阳怪气地补充:
“当今之计,朝中须另择良辅主持大局,方稳朝纲。杨仪一意孤行,已非稳重之臣。”
一时间,大殿内乌烟瘴气,满耳都是畏敌求和、另选辅臣的言论。
这些摇摆官员平日阳奉阴违,此刻听闻杨仪孤军冒险,无不认定他九死一生,忙不迭为自己另谋后路。
刘禅眼见臣子们如此怯懦,不禁心头火起。
但他一时也被杨仪的大胆举动吓住了,心中拿不定主意,脸色青白交加。
就在此时,只听一人厉声喝道:“住口!”
殿中声音顿止。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礼部尚书秦宓站了出来。
秦宓昂然扫视群臣,慷慨陈词:
“列位大人方才言语,简直荒谬至极!你等身为蜀汉臣子,不思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反在此鼓吹割地求和?如此挫己方锐气、长敌人志气,成何体统!”
那先前进言割地的秦梯涨红了脸,辩道:“
秦尚书怎能如此说话?我等所思所虑,不正是为社稷存亡吗?”
秦宓冷笑一声:
“你等口口声声为社稷,实则为一己安危!再者,杨大人乃当今天子倚重的股肱之臣,他殚精竭虑扶持朝政、训练新军,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今亲冒奇险,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替陛下分忧、替蜀汉争一线生机么?他一片忠心,岂容尔等在背后妄议!”
此言掷地有声,殿内一片寂然。
刘禅面露惭色,用力点了点头:
“秦爱卿所言极是!”
只见秦宓进一步奏道:“陛下,依臣之见,杨大人此次出奇制胜,必有深意。我等应当给予信任,不宜轻易动摇军心。至于求和割地之说,更万万不可!”
刘禅这才清醒过来,厉声呵斥道:“求和割地之议,以后不准再提!违者即是动摇国本,按大不敬论处!”
先前嚷嚷得最欢的几名官员吓得瑟瑟发抖,急忙叩首请罪,不敢再出声。
刘禅挥了挥手,疲惫地倚回龙椅,喃喃道:
“朕自登基以来,仰赖相父和众卿家辅佐,方守江山至今。如今丞相撒手,朕唯有倚仗杨爱卿主持国政。尽管朕……也担心他一去不返,但此刻除了信任,已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