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晚余没法接,只能保持沉默。
祁让又夹起一只饺子,问她:“你知道去年的除夕,朕是怎么过的吗?”
晚余摇摇头:“臣妾不知。”
祁让定定看她:“去年的除夕,朕在承天殿大宴群臣,朕喝多了,回到乾清宫,孙良言也送了一碗饺子给朕吃,说什么新旧交替,辞旧迎新。
朕没吃,朕把碗摔了,因为朕不想让旧的走,也不想让新的来。
朕躺在床上,你的骨灰就放在床尾的衣柜里,朕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朕以为,那将是朕这辈子最难过的一个除夕,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
他说着说着,嗓音变得哽咽,眼圈隐隐泛红。
晚余看着他,心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她知道他是在说梨月。
“皇上若真心疼梨月,为什么不把害她的人找出来,为她讨回公道?”
祁让静默了几息,低下头,继续吃饺子。
晚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眼中泪光盈盈:“皇上到底在顾虑什么,事情都这样了,您还有什么不能告诉臣妾的?”
祁让的目光落在她手上。
她抓他抓得那样用力,用力到骨节泛白,微微发颤。
他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朕说过,没有人害梨月,是你想多了。”
“不可能,你骗人!”晚余忽地拔高声调,冲他喊道,“我都查出来了,是兰贵妃干的,我不信你会不知道,你就是不想管,你就是想包庇她,端妃的孩子也是被她害死的,你现在对梨月,就像对端妃的孩子一样,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想管……”
她像是发了疯,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祁让忙放下筷子,绕到她这边将她抱住:“晚余,你别急,你冷静一点,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不好就不好,我早就好不了了。”晚余说,“我已经这样了,还要怎么好,我现在就想让害死梨月的人血债血偿。”
“好好好,你想怎样就怎样,好吧,朕不拦着你,只要你好好的,想杀谁都行,好不好?”祁让更紧地抱着她,一只手在她后背频频拍抚。
晚余恨上来,张口咬在他肩口,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
祁让疼得闷哼出声,只能咬牙强忍着。
过了一会儿,晚余松了口,趴在他肩上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