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得知晚余要去见祁让,苦口婆心地劝了她半天,让她不要冲动,说这个时候皇上心里也不好受,两人见了面,万一一言不合又吵起来,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晚余让她放心,“我不会和他吵的,我只是把我的怀疑告诉他,他信不信是他的事,如果他不信,那他对梨月的爱就是一句空话。”
紫苏觉得,皇上肯定是爱小公主的,但他不只有一个公主,所以他的爱要一分为二。
娘娘说是不在意小公主,但小公主却是她的全部,是她的唯一。
唯一的孩子没了,和两个孩子失去了一个,说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她也不是不想让娘娘弄清真相,她怕的是娘娘弄清了真相,却得不到公平公正的结果。
那样的话,比什么都不知道更加痛苦。
她劝不住晚余,等晚余睡下后,就出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胡尽忠,希望胡尽忠能理智一点看待这件事,别在底下煽风点火。
胡尽忠说:“我知道你有你的道理,但咱们要想让娘娘好好活下去,就得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目前为止,查找真相,就是娘娘唯一的动力,你明白吗?”
紫苏无话可说,往下也没再劝。
这跌宕起伏的一年,她也悟出了一些道理,很多时候,人是被命运裹挟着往前走的,人再如何运筹帷幄,也抵不过命运的安排,兜兜转转,起起落落,该你经历的坎儿,一个都躲不掉。
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便是如此了。
她对胡尽忠说:“从前我不相信你,觉得你是整个紫禁城最讨厌的人,现在,你能在娘娘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足以证明你是个可靠的人。
明天你陪着娘娘去见皇上,无论如何一定要替娘娘周全,眼下我和娘娘能依靠的人都只有你了。”
胡尽忠挺了挺腰身,那双总是闪着精光的三角眼,此时闪动的是泪光:“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紫苏以为他又要发表一番长篇大论豪言壮语,没想到只有这么一句话。
而这一句,抵得过从前的千千万万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胡尽忠就出了门。
等他打听一圈回来后,晚余刚好起床梳洗完毕,正在用早饭。
“娘娘,奴才打听到了,那天那个侍卫叫宋有志,家住城北大槐树巷,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告了假没再回来,他的上峰派人去他家问过,说他跟一个朋友出远门去了。”
晚余停下筷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意外之情,只淡淡道:“这远门怕是回不来了。”
胡尽忠点头表示认同:“奴才估摸也是,奴才还打听了那个车夫,当天的另一名侍卫说,他们没让那个车夫进去,而是把他撵去东华门,东华门值守的侍卫却说那天上午没有人往宫里送过孝布纸钱。”
“怎么会没有?”紫苏插了一句,“那么一大车东西呢,他们是不是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