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台阶上憋了半天,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冷哼,转头对旁边的张国栋甩下句话:
“老张,把上次市里开会定的那个事儿,给田老板好好说说。”
当时张国栋正低着头琢磨呢,心想这田野胆子也太肥了,竟敢跟副市长这么硬刚,冷不丁被黄副市长点了名,吓得一哆嗦才回过神来。
他深吸了口气,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摸出张折成四折的信纸,手指刚碰到纸边准备展开,就被田野劈手打断了。
田野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政策和文件我都清楚,直接说正事!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承包合同给撕了?”
他把他们想要做的事情甩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黄副市长,早就看穿了对方心里的小九九。
黄副市长的脸跟被人扇了巴掌似的涨得通红,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就是因为你没把工人当回事儿,市里研究决定收回你的承包权,给你三天时间,把工厂里的东西收拾利索搬出去!”
他说话的时候下巴抬得老高,仿佛自己是什么正义的化身。
田野听完这话不慌不忙地挑了挑眉毛,就像听到什么稀奇事儿似的:
“这事儿是你黄副市长一个人定的,还是经过市里开会研究的?”
他这话问得轻飘飘的,可眼神却像钉子似的钉在黄副市长脸上,看得对方心里直发毛。
黄副市长被问得有点不耐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活像在驱赶什么讨厌的东西: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管好自己什么时候卷铺盖走人就行,别的少打听!”
他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驱赶意味,好像田野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站在一旁的张国栋听完这话,心里头咯噔一下,怦怦直跳。
田野脸上还挂着笑,可这笑容却没到眼底,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寒意:
“我这才把工厂盘下来没多久,刚把架子搭起来有点起色,你们就想让我拍屁股走人,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吧?”
黄副市长立马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胸脯挺得老高:
“哼!这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欺负工人呢,等你把工厂腾出来,相关部门还得好好跟你算算剥削工人的账!”
他说这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好像自己真的是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