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御史此次枉死,功在社稷,日后殿下继位,可为其昭冤。
此事做的极好,凡事讲究师出有名,陛下愈发昏聩,偏听偏信已经危及殿下地位。
现在朝堂不稳,若是任由他这么昏聩下去,到时候只怕你只剩逼宫这一条路。
若是我们起兵政变怕是会被百官口诛笔伐,我们只有先逼着他们动起来,我们清君侧、正本源,才是师出有名。
此事一出,依着陛下凉薄自私的性子,必定会为了自己名声舍弃苏家,舍弃淑妃。
明日估计就会下旨,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淑妃和平安候身上,废除淑妃的名号,处置了苏家。他们两个必定不会甘心,是逼宫还是引颈待戮我们都做好准备。”
若是放在往日季宴清会对太傅这种说法不屑一顾,按他性子会直接杀了这一堆麻烦人。
只是自打那时从利州回来,好似潜意识阻止他如此行事,他又找不到这种直觉来源,因此这件事才办的如此棘手。
两人谈了许久,季宴清心中那股无名之火消减不少,这才注意到书桌上的一个匣子,里面是严府的帖子和一副扇面。
扇子是前朝大师的顾凯之遗作,存世界不过三两件,放到爱好字画的人眼中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先生便是那极爱字画之人。
他有些疑惑开口,“倒是没听说过先生同中书舍人严家往来,严家竟然送如此大礼。”
韩太傅看着那匣子,似斟酌许久才道,“严家想替府上大郎求娶三娘,我还未应答,尚且在考虑中。”
先生女儿在堂姐妹间行三,年龄比他小上两三岁的样子。
他那时经常来府上同先生探讨学问,李府便拨了个院子给他午间小憩,季宴清对她印象还在孩提时。
她那时经常扎着双丫髻在府上走动,有不少时候会来到他院子附近,叽叽喳喳说些幼稚的话。
后来年岁大了,便被韩夫人拘着在院子学针织女工,倒是不常碰到。
最近一次见到还在年前她误闯先生书房,也只匆匆一瞥便被仆人带回去了,
按年纪来说是到了嫁人年纪,“严大人官拜中书令,严家算的是书香门第,倒是门好姻缘,回头我让人为三娘备一份大礼。”
韩太傅心中暗自叹口气,“那我就代三娘谢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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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水亭附近一主一仆两个身影正在来回转悠,看到韩桢杨过来,华服女子连忙几步上前问道,“父亲,殿下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