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梢预备得如何了?”
“禀刺史,城中青壮尽数派出,护城河、壕沟拓宽一倍……”
“不够!”郑孝瑜喝道,“这么点距离,怎能挡住秦军?”
“把那些妇人、孺子都赶去做事,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是……”
诸多守卒垂头,掩去痛恨之色。
有心反抗,可惜,郑孝瑜颇有勇力,又有亲卫护佑,难以近身。
城外,秦军搦战许久,不见郑孝瑜出兵来战,却见护城河水越发汹涌,几乎将整个白马城围成一座岛屿。
“将军,这该怎么办?”诸将愁眉不展。
郭恪眼眸微眯:“主上早有教诲,最坚固的城池,往往从内部攻破。”
“郑孝瑜只知把护城河、壕沟加宽,却不知,人心才是最要紧的。”
“你们留在此地,我去去就回。”
话音落下,他单枪匹马,来到南门之外。
“将军?”众人皆惊。
距离城楼如此之近,一旦万箭齐发……
前方,郭恪勒马伫立,朗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弟兄们,我是郭家大郎郭恪,可还记得我?”
“郭家大郎?”
“竟是郭恪来了?”
“我认得他,他曾是柴公家将。”
城楼上,一众守卒议论纷纷。
“郭恪?”郑孝瑜惊疑不定,“此人意欲何为?”
郎将低声道:“刺史,此人不知死活,竟敢独自一人来到城下,不如放箭杀了他。”
郑孝瑜迟疑:“我听闻,郭恪颇有智计,比他那个榆木兄弟张建兆聪明多了。”
“他敢一个人来,必有诡计,且静观其变。”
“是……”
城外,郭恪继续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弟兄们,郑孝瑜心狠手辣,驱使你们为他卖命,不光流干了血,还要葬送一家老小。”
“这等人,不啻于豺狼,毫无怜悯之心。”
“不如联起手来,打开城门,迎我军入城。”
“我是秦王麾下大将,必能保你们无虞。”
众守卒交头接耳:“郭恪说得不错!”
“郑孝瑜让我们守城也就罢了,连家中老父老母、妻儿也不放过,拿命去填护城河、壕沟,让我们家破人亡,实在可恨!”
“是极!”
“听闻,秦王仁德,所过之处军纪严明,与民秋毫无犯,更屡屡开仓放粮,任由小民领取。郭恪所说,必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