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堂中针锋相对,不知抖落多少隐秘,个个骇人听闻。
众人瞪大双眼,惊呼声不断。
砰!蓦然,惊堂木一响,裴严、柳蒙正皆浑身一颤,慌忙下跪。
“大王,我等……”
“你们二人之事,容后再说。”高楷似笑非笑。
“裴思简,我且问你,你是否铁了心,不承认萧毓秀是你妻子,不让她葬入裴家祖坟?”
裴思简迟疑片刻,终究点头:“她既死了,便一了百了,两不相干。”
“裴氏宗妇,怎能让一个死人来做?”裴严抓起聘书,撕了个粉碎。
“从今往后,我裴家与萧氏再无瓜葛。”
柳蒙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父子俩:“你们……”
撕毁聘书,裴、柳两家,也就反目成仇了。
这时节,男方悔婚,对于女方来说,乃是奇耻大辱。
众人纷纷暗骂:这裴家父子,着实表里不一!
之前说得信誓旦旦,如今人一死,便翻脸不认。
王景略摇头一叹:“所谓自掘坟墓,不外如是!”
“好!”高楷淡声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天下没有后悔药可吃。”
“陈昂,我且问你,萧毓秀死了,你可愿以她为妻,把她葬入陈家祖坟?”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陈昂毫不犹豫,“我与毓秀,生死相随。”
“她死了,我绝不独活。”
他转向柳蒙正,磕了一个响头。
“柳长史,您是毓秀舅父,死者已矣,还请您看在昔日与家父交情份上,将我和她同葬。”
“九泉之下,不胜感激!”
说完这话,他倏然撞向梁柱。
“这……”众人大惊失色。
“拦住他!”
所幸,两个壮班扯住陈昂手脚,并未发生惨事。
只是,观他面色,似已心如死灰。
一时间,一众官吏、百姓皆赞。
“此人当真痴情!”
“是啊!不光娶一个死人为妻,把她葬入祖坟,还为她殉情。”
“我还是头一遭见。”
“这陈郎君当真有情有义,说出去,不知羞煞多少负心汉、薄情郎!”
“是啊!”
裴思简面露羞愧,柳蒙正满脸复杂,似有悔恨之色。
高楷见此,倏然笑道:“萧毓秀,陈昂方才所说,你可听清楚了?”
木板上,一只手突兀掀开白布,现出萧毓秀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