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卢思管强辩道,“我对大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定是尔等嫉妒,进献谗言!”
“我要见大王,治尔等死罪!”
众甲士哈哈大笑:“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
“实话告诉你,张驹、王业,早已下冥府。”
“此外,裴处厚、杨行本、柳景隆,这些人,也难逃死罪!”
“卢相公大可放心,黄泉路上,绝不止你一人!”
卢思管面上再无血色:“大王怎会知晓?”
众甲士却懒得多说,狞笑着上前,挥刀便砍。
卢思管猝不及防,被一刀枭首。
管事转身便逃,却被一刀刺入后心。
随后,众甲士窜入后院,见人便杀。
整个卢府男女老幼,丫鬟仆役,皆死于非命。
不多时,众人抬着一箱箱金银财帛,奇珍异宝,鱼贯而出,嬉笑着冲向下一家、裴府。
邻近平康坊、亲仁坊、崇义坊诸多朝臣,个个瑟瑟发抖,生怕遭受株连。
当日,卢思管、裴处厚、杨行本、柳景隆,四府拢共六百余口人,无论耄耋老人,还是襁褓中的婴儿,尽皆身死,无一个逃脱。
此外,与这四人交好者,一律斩尽杀绝。
千牛卫、监门卫,亦大肆清洗,血流成河。
满朝文武骇然,缩在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消息传到太极宫,甘露殿,天子陈佑却痛快至极。
“卢思管、裴处厚、杨行本、柳景隆。”
“还有张驹、王业,全都死了!”
“死得好,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泪如雨下。
“陛下?”一名小黄门忧心忡忡。
陈佑闭了闭眼,低声道:“朕命不久矣,很快便要下冥府,去见贵妃、皇后了。”
“然而,未能亲眼看到董贼身死族灭,实在大恨!”
“你且将传国玉玺藏好,由密道潜出宫外,交给秦国公。”
“请他为朕报仇雪恨!”
小黄门涕泪交加:“陛下,您若身死,奴婢绝不苟活!”
陈佑笑了笑,心中宽慰,到了这大厦将倾之时,终究有一人,为他尽忠。
吾道不孤!
他收敛笑意,肃然道:“朕知晓你忠心,方才托付大事。”
“你将玉玺献上,请求秦国公,朕登基十三年,于天下百姓毫无恩德,不求厚葬,以薄棺收殓便可。”
“惟有一桩心愿未了,便是与贵妃、皇后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