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兵卒听闻动静,一个个骇然失色,连忙躲避。
只是,这黄河岸边,除却水草芦苇,皆一览无余,颇为空旷,一时竟无处容身。
夏侯敬德所在土丘,却是早早堆成,居高临下,正可大肆弯弓引箭。
“怎会有伏兵?”浮桥上,康绍利大惊失色。
抵达蒲州之后,他便数次派遣斥候,探查东西两岸,几乎刮地三尺,却未见伏兵踪迹。
照理来说,这开阔地带,即便有伏兵,也早该被斥候发现才对。
除非……除非敌军早有预料,提前数日在此准备,专门等候他踏入陷阱!
想到这,他心中一沉。
正思量时,一轮又一轮箭雨落下,登时响起一片惨叫声。
这短短一刻钟,不知多少兵卒中箭,跌入河中,将水面染得猩红。
“大将军,敌军早有准备,事不可为,还是尽快撤兵吧?”众亲卫惊慌失措。
“速撤!”康绍利回过神来,慌忙大叫。
再不撤退,等敌军大部前来,他们这一万兵卒,便是最好的靶子,只能任人屠杀。
突厥骑兵,唯有在马背上,纵横平原大地,才能所向披靡。
在这黄河中央,浮桥上,一旦落入水中,个个皆是旱鸭子,只能听天由命。
“是!”众亲卫如蒙大赦,连忙催促兵卒,向后退去。
“杀!”
“杀康绍利!”便在这时,一阵阵喊杀声陡然响起,声震四方。
康绍利转头望去,河岸旁,忽有一支敌军突至,披坚执锐,持刀带枪,见人便砍。
众突厥兵卒来不及防备,一个个死于非命。
这些敌军肃清河岸之后,立即朝着浮桥弯弓引箭,霎时间,一支支箭矢如雨而下,激起一片腥风血雨。
另有千余人持刀,疯狂劈砍木桩,断绳索,毁战船。
为首一将,竟悍然杀上浮桥,手中长刀一挥,便有一人殒命。
一时间,后军士卒骇得魂不附体,抱头鼠窜,却将这狭窄浮桥,挤得水泄不通。
混乱中,不知多少人被撞下浮桥,消失在漩涡之中。
“康绍利休走,拿命来!”
“夏侯敬德?”康绍利惊骇失色,“他怎会在此?”
高楷麾下第一猛将,他自然有所耳闻。
他思绪电转,陡然想通一事:“莫非,高楷早有预料,提前派遣夏侯敬德在此地设伏,等我送上门来?”
只是,临行之前,刘竞成信誓旦旦,亲率大军,将高楷牵制在潼关,叫他放心渡河,无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