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石重胤足有三万大军,按理来说,据守安定城,应当稳如阴山。
怎会在短短数日之间,便大败亏输?
正惊疑不定,忽见一股劲风刮来,裹挟着凛冽枪芒。
莫贺咄设连忙收束心神,不敢怠慢,挥动环首刀意欲硬抗这一击。
“铿!”刀、枪相撞,尖锐之声陡然爆发,刺得人耳膜欲裂。
“他竟有这般勇力?”莫贺咄设心中震骇。
两人一个交手,他便有力不从心之感,仿佛面对的不是人间将领,而是天上神将。
正失神时,枪芒一闪,恍若梨花盛放,却裹挟着致命的杀机。
莫贺咄设一咬舌尖,借助这钻心的剧痛,聚精会神。
双手各持环首刀,交叉挡在身前,挡住银枪,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李光焰持枪压下,心中却是讶然:这突厥将军,武力不可小觑。
“铿铿铿!”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手数个回合。
李光焰越战越勇,一身力气仿佛滔滔黄河,奔流不息。
莫贺咄设勉强支撑,逐渐败下阵来。
便在这时,一声如雷大吼,传遍四方。
“夏侯敬德在此,拿命来!”
莫贺咄设大吃一惊,手中环首刀不自觉卸力,破绽尽出。
这大好时机,李光焰怎会错过?
连忙一枪,将他刺于马下。
“将军?”突厥残兵目眦欲裂,纷纷欺身上前。
“咻咻咻!”恍惚间,又是一阵箭雨。
经此一战,突厥骑兵死得七七八八,一万之众,只剩千余人,仍在顽抗。
李光焰朗声喝道:“尔等将军已死,还不投降?”
“降者不杀!”
劝降之声震动四野,在山谷中远远回荡,然而,这千余残兵,宁可死于箭下,也无一人投降。
到了最后,山道上尸横遍野,再无一个挺立者,唯有些许断手断脚之卒,惨叫挣扎。
至于轻伤者,不等敌军来杀,个个横刀自刎,毫不迟疑。
李光焰环顾一眼,神色凝重:“突厥兵卒有如此血性,难怪纵横中原,驰骋草原大漠,战无不胜,叫人闻风丧胆。”
这时,夏侯敬德策马上前,望一眼莫贺咄设尸首,冷哼道:“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身后,众兵卒缴获数百车粮草、兵械,另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无数,沾染斑斑血痕,显然四处抢掠得来。
甚至有百余个年轻娘子,个个衣不蔽体,皮开肉绽,仿若行尸走肉。
陶锅之中,甚至发现人手人脚,尚可清晰辨认出来,来自妇人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