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祥冷哼一声:“你可另投他主,保全通明派传承。”
“大王却不可轻易投降,否则,必有灾祸。”
“如此简单的道理,你怎会不懂?”
“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高楷虽有仁名,却怎可轻信?”
“似东汉末年一般,三分天下,有何不可?”
“你方才也说,此一时,彼一时也。”承影道人摇头失笑,“天下分久必合,大周纷乱太久,必有明主出,拨乱反正,再开新朝。”
“妄想偏安一隅分庭抗礼,到头来,怕是身死族灭一场空。”
孟之祥一挥长袖:“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各从其志。”
他不再争辩,大步去了。
承影道人瞥一眼,似笑非笑:“孟之祥虽有大才,却不得明主,可惜、可惜!”
微风拂过,金殿之上空无一人。
宫外孟府,孟之祥准备一番,备齐礼节,三日后,便持国书,率一支亲卒,扮作商贾,向长安进发。
……
天佑十二年,十月。
兰州、金城。
高楷率军凯旋,满城百姓,皆夹道拜迎,一时间,万众同呼,声势震动八方。
先去春晖堂,向母亲张氏问安,一叙离别之情。
高楷回转前堂,召集府中一众文武议事。
“我出征以来,仰赖诸位臣工坐镇后方,处置政事,督运粮草,方能在前线连战连捷。”
高楷拱手道:“窦公、兴仁、宇文凯,劳苦功高,当受我一礼。”
毕竟,打仗打得便是后勤,若无这三人稳定陇右、河西,转运粮草辎重,处置大小事宜,他怎能一心一意,放在征战之上?
三人慌忙下拜:“臣等微末之功,愧不敢领受主上大礼。”
“有可不可?”高楷笑道,“我等既是君臣,亦是师友,不必拘泥于繁文缛节。”
“谢主上!”三人不胜感慨,只觉素日来点灯熬油,积累的疲惫,皆一扫而空。
“未曾想,主上竟如此礼贤下士。”堂下,萧宇颇为惊讶。
他久在宦海浮沉,数十年来,历仕先帝、当今圣人、郭羽,又和诸多枭雄打过交道,却不曾见一人,和高楷一般,体恤臣下劳苦,向臣子施礼。
这便是主上攻无不胜、仁德之名广为传扬的原因吧。
萧宇心中暗叹,得遇如此明主,谁不拼死效命?
更何况,主上麾下,不光有商贾、匠人,落魄士人,更有羌人、粟特族人、突厥人,皆戮力同心,为主上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