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见黑气化为“彪”形。
他蓦然一怔:“李秉逃出城外了?”
一时有些遗憾,鹬蚌不再相争,他这个渔翁唯有自食其力了。
他凝神观察城头气运,忽见一丝丝黑煞气,缠住麒麟,大肆侵吞,大鼎也摇摇欲坠,似乎有倾倒之势。
“李昼气运将尽?”高楷颇为不解,“倚仗这等坚城,何来劫数突至?”
杨烨眼见将士们奋力厮杀、流血漂橹,却迟迟登不上城头,士气逐渐跌落,不免有些焦躁。
“主上,牙城如此坚固,恐怕并非一时可破,不如暂且退去,从长计议。”
高楷摇头道:“再坚持半刻,我料必有转机。”
“转机?”杨烨眼前一亮,主上洞察入微,似能见众人所略,如此笃定,必然应验。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忽有一员骁骑,策马奔来,拱手道。
“禀将军,东城门发现一册绢帛,似是描绘一处密道。”
“哦?”高楷神色一动,接过绢帛,仔细翻阅片刻,蓦然一声大笑。
“此城今日必破。”
杨烨好奇一观,既惊且叹道:“天助主上,合该全据渭州。”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高楷一挥手,沉声下令,“三郎,你即刻率领一万精兵,由密道入城,务必擒拿李昼。”
“是!”梁三郎兴冲冲去了。
高楷远望天色,不觉感慨,世间没有破不了的城池,唯有人心难辨。
这兄弟二人,究竟有何等大仇,竟让李秉不顾一切,不惜相助他这个外敌,也要置李昼于死地?
……
牙城中,李昼处置完后宅之事,当即登上城头,披挂铠甲,亲自督战。
窦仪伫立一侧,陡然叹道:“臣原以为他不过是淘气顽劣,只需严加管教,便可知书识礼。”
“不曾想,他竟这般凶戾,妄图以兵变弑杀兄长,更火烧府库,自断根基。”
“这一切,皆是臣教导无方,方才铸成大错。”
他一时老泪纵横,自觉无颜面对先主英灵。
李昼沉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秉性子极端,早有不臣之心。”
“恩师不必自责。”
窦仪恨铁不成钢道:“他兵变不成,私自逃走,却是心比天高,自觉龙游大海。”
“殊不知,他才疏学浅,怎能驾驭骄兵悍将,又如何是天下群雄的对手。”
“只因一念之差,不仅断送声名,更引得高楷趁乱来攻,襄武危在旦夕。”
“何其不智!”
李昼叹一口气:“事已至此,多思无益。”
“还是坚守牙城,击退高楷大军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