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顺德附和道:“此言在理,薛仁果攻下安乐,士气正盛,不可直面敌锋。”
“须得据城固守,再思退敌之计。”
高楷点头道:“你们言之有理,如今已是危急存亡之时,不可不慎。”
“我料那薛仁果必定按耐不住,乘胜来攻。届时,这一万兵马,绝非对手。”
“传我军令,全军进城,在狄道固守,不得有违!”
“遵令!”
是夜,乌云密布,不见丝毫光亮。
高楷统领兵马,分派四方城门镇守。他于南门,等候薛军前来。
果然,过不多时,黑暗中响起一阵阵脚步声,震动大地。
城门外,却是薛仁果亲自领军,披坚执锐,来至护城河边。
身旁兵卒举起火把,熊熊燃烧。
借助火光,依稀可见城墙之上,人影晃动,只是瞧不真切。
薛仁果马鞭直指城头,哂笑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那梁三郎似缩头乌龟,只知坚守。这高楷亦然毫无胆量,不敢直面一战。”
“着实令人耻笑!”
身后一众将士纷纷大笑,嘲讽不已。
庞裕赔笑道:“少将军万人敌的大名,广传陇右,谁人不知。”
“这高楷心生畏惧,也属寻常,他怎是少将军的对手,不过一具冢中枯骨罢了!”
薛仁果仰头大笑,当即下令攻城。
褚谅连忙劝说道:“少将军,将士们连日作战,又远道而来,未作休憩,已是疲惫至极。”
“况且,眼下天色漆黑,不利于作战,不如等到明日再攻也不迟。”
“你太过多虑了。”薛仁果怫然不悦:“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过行军百里,有何疲惫。”
“传我军令,即刻攻城,谁敢轻忽懈怠,一律军法处置,定斩不饶!”
褚谅心中无奈,如此不恤兵卒,一味以严刑峻法,震慑三军,实在太过苛刻。
顺境之时,尚可稳定军心,一旦遭遇困境,恐怕兵败如山倒。
可惜,忠言逆耳,不是薛仁果想听的。
趁着浓浓夜色,黑灯瞎火,薛军大举攻城。
高楷站在城头,指挥调度,以逸待劳之下,依仗坚城固守,得以击退薛军。
从午夜时分,一直持续到天光大放,薛军一个也不曾登上城楼。
瓮城之下,鲜血染红了护城河,残肢断臂堆积如山,浓浓的血腥味蔓延,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