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残暴的、怨恨的、鄙夷的表情,才是简心熟悉的样子。
曾经让简心无比害怕的样子……
讽刺的是,那次也是在过年。妈妈在家里装饰了很多红彤彤的灯笼、窗花、漂亮的剪纸。
可渣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一进门就对着妈妈大喊大叫!
简心还记得那时的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扑进妈妈的怀里,但一次又一次地被胡爸拨拉开……
还记得自己被渣爹一脚踢开、甩到了地上!就像瞬间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很冷,又很疼……
还记得自己很努力地想要爬起来,但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流得像瀑布一样,连妈妈在哪儿都看不清了……
或许就是因为在那样的一个家里,我妈并不想再当我妈了,所以她逃走了……
简心从来没有怪过她,从来没有。
谁在那种环境下不想逃走呢?
甚至简心好像还和妈妈一起逃走过一次?
在她早就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过那么一天,阳光格外灿烂,太阳格外刺眼。简心正在学校的操场上敷衍地做着广播体操,突然就看到妈妈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非要给简心请假、带简心回老家。
老师还很奇怪地问她,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干嘛要回老家?
但是这一段的记忆实在太遥远了,也太模糊了。
简心怎么也想不起来故事的后续是什么了。甚至无法确定,那到底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哪一次哭倒之后做的白日梦……
或许妈妈回老家了?
简心想到这,突然回头问胡爸:“我妈的老家是哪儿?”
“你说什么?” 渣爹一时没反应过来。
简心无意识地又换了一个问题:“我妈到底去哪儿了?”
渣爹这下听明白了,也立刻垮了脸,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你问这个干嘛?”
简心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是多余:“我想知道。”
渣爹却不耐烦地摆了下手:“大过年的,少提那个晦气东西!”
“任盈盈”一听就慌了,赶紧过来推了下胡爸:“你别这样说话。”
然而简心居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反问道:“我妈怎么晦气了?”
渣爹又开始目露凶光:“她吃我的、喝我的,还在外面跟男人嬉皮笑脸、不三不四的!搞破鞋!就是晦气!”
简心愣了一下,但是自己的脑海中没有出现过那样的画面,那就当没存在过好了。继续追问:“那她也是我妈。我有权利知道她的下落。”
“你爱上哪儿找上哪儿找去!我反正不知道!” 渣爹横眉怒目地指着简心,“大过年的,别触我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