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院里。
妇人看着拖拉机上的两头野猪,笑道:“下水留着自己吃,肉都拿去城里卖钱。”
络腮胡撇撇嘴,“也不能一点肉不留吧,光吃下水多没劲?”
妇人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赶紧赚钱给你取个媳妇,省得天天去俺家蹭吃蹭喝。”
“你嫂子说的在理,”光头男搬来条长凳,往上铺了块木板,“赶紧宰了,再等等就臭了。”
两人合力抬下来一头野猪,又找来锯子和刀。
妇人撸起袖子,拿刀扎进野猪脖子,没流多少血,毕竟早就被枪打死了,随后就熟练地开膛破肚。
光头则在一旁拿锯子锯猪头,络腮胡忙着砍柴说道:
“小宝明年该上学了吧……”
说着,他转头一看,张开的口却停止说话。
偏屋前,小男孩垫着脚跟,手扒着窗台,努力地仰起头。
而屋里,女人脸贴着玻璃,露出灿烂笑容,那双眼里如同是在看宝藏般,闪烁着惊喜。
络腮胡不由地感慨道:“也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啊。”
夜很快深了。
小院里飘荡着野猪的腥臭味,震天响的呼噜声,从正房打开的窗户里传出。
吱呀一声。
偏房的门被推开,余秋英蹑手蹑脚地出来,拿起院里的剔骨刀,摸进了正房。
炕上,光头男和络腮胡醉得呼呼大睡。
月色如华,透过窗户撒进屋里,却反射出一片寒光!
下一刻。
呼噜声戛然而止!
余秋英满身血地走出来,搬了把梯子搭在院墙上,翻到隔壁院里。
等她再翻回来的时候,不仅全身上下都焕然一新,甚至还背了一个大包袱。
哐当一声。
余秋英将铁门拉开,转身把包袱丢在车斗上,拿摇把子使劲转了好几圈,拖拉机才被打着火。
她回头看了眼正房,嗤笑一声开上拖拉机,一脚油门离开了农院。
随着大门再一关,拖拉机的声音越来越远。
夜色,重新恢复了宁静。
……
海昌市,胡同八号院!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尚在熟睡中的顾长安,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