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小的岂敢妄议天威?万万不敢啊!”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衬。
王瑾冷哼一声:
“油腔滑调!站起来!”
“让你说,你就说。”
赵保不敢再推诿,强撑着膝盖站起,双腿有些发软。
脑中的念头疯狂运转,思索着回答:
“下……下官愚见!”
他喉咙发干,每一个字都像砂纸在磨:
“既已有‘风声’漏出,此时追查泄密者只怕于事无补。恐……恐反添变数扰了厂公清净……”
他猛地吸了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眼中的怯懦刹那被一种近乎残酷的“忠勇”取代:
“不如……全部处绝!”
声音斩钉截铁,再无半分犹豫!
“杀尽!一来可以确定将泄密者也杀死,同时也惩治了其余人失职之罪。”
“二则可树厂公威严于霄汉!通过杀鸡儆猴使后来者心生寒栗、股栗腿颤!自相监督……胜过钢刀加颈!永绝此类后患!”
王瑾听完陡然爆发出一阵嘶哑、如同夜枭啼鸣般的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雅阁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赵保面上只能尴尬赔笑,心中却忐忑无比,不知晓自己的回答是否能够令王瑾满意。
笑声戛然而止!
王瑾猛地转过身,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死死刺着赵保,仿佛要将他灵魂刺穿!
半晌。
他枯枝般的手轻轻抬起,极其罕有地、带着某种难辨真伪的亲昵,拍了拍赵保紧绷的肩膀。
“外面都传你赵保年少气盛、难堪重器……”
王瑾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
“可在咱家看来……”
他微微颔首,嘴角竟勾出一抹极淡、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你这股子狠劲儿,倒让咱家……想起当年的自个儿!”
赵保心中一松,巨大的“殊荣”让他激动得声音发颤:
“是厂公……栽培!下官万死难报!”
王瑾没有再多言,那张清癯的脸上重归淡漠。
他只是朝着窗外那片修罗场,随意地抬了一下手。
手臂划落的瞬间!
窗外——
嗡!
一片让人牙酸的劲风呼啸而起!
数百柄雪亮的钢刀齐刷刷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