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在成婚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觉得不论是荀家还是聂家的,大家族里人一多起来,难免有摩擦,也尽可能的配合着低调行事了。却不想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这些人成年累月的斗,早就习惯了这种模式,又怎么是她一个刚入局的新人能抗衡得了的?
就算有心想要抗衡,也太过势单力薄。
这一切的一切,其实还是源于她身后没有一个强大硬气的娘家。
但凡大婚那日,桑武能有一句质问的话,有一个不放人的动作,或许今日的她在聂家,也就不至于变成一叶孤舟了。
“那聂策呢?”代成君接着问,“聂策回来以后,你把这事告诉他,他会不会帮你还回去?”
桑陵就索性仰躺下来,双手合拢放在小腹上,很平静地说,“他回来也没用。”
“为什么?”身旁的小女儿也躺了下来。
林中微风从二人身上轻轻拂过,午后的阳光就穿过婆娑树影,一点点地流淌在两个女儿家的脸上,桑陵不由得张开五指,从指缝中去瞄细碎的光线,“他也说过要低调行事。”
就听代成君很轻地叹了口气,而后将头摆正回去,“可你这不是低调,是受气。”
就算是受了气,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来她的娘家实在软弱,夫家人自然就当她好拿捏;二来,聂策成婚没多久就去了交州,后来就算回来一趟,也待不过两三日,算算两个人在一块的时间,连一星期都没有,她这个新妇背后,一没有娘家靠山,二没有夫主撑腰,便是昭玉夫人的态度也是如此——雅女的案子一动不动,她只能诸事被动,张扬不得。
她不得不将所有怒火收敛,唯一做的一件出格的事:也就是逃到青山寺来透气了。
好歹书卷里的世界还能让她短暂忘却。
见桑陵不说话,代成君又自顾自的感慨起来,“你们都过得不好,我已经不想嫁人了。”
话里的“你们”,想都不用想,也能知道是桑陵和班乐了,她便将手放了下来,“她怎么了吗?”
提起这个,空气里都透着沉闷。
代成君的语调下沉了一个度,“前些日子我上东侯府看她,她说家里几个兄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