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篇赞扬东北军的文章扑面而来,报纸整整齐齐摊在车厢内的红木桌上,字里行间满是肯定与期许。
陈虎端着茶杯,目光掠过那些滚烫的标题,转头望向窗外。
初秋的田野铺展着无边绿意带着阵阵金黄,山河壮阔依旧,他嘴角扬起笑意,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
这一次,东北军终于赢回了该有的尊严。
......
“纳尼?!你确定陈虎是在津门蹬的车?!”
北平青木公馆内,土肥原猛地从榻榻米上弹坐起来,嘶哑的惊呼声撞在糊着和纸的拉门上,震得窗棂都嗡嗡发响。
他那双三角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面前垂首的下属,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狰狞。
下属没敢吭声,只是猛地深鞠躬,额头几乎抵到地板上,重重叩了两下表示确认。
“也就是说,前几日劫狱救人、还有帝国勇士遇袭身亡的事,都是他干的?!”
土肥原的手指攥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里淬着冰碴。
下属先是拼命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慌忙摇了摇,脖颈在僵硬的动作里发出细微的 “咔咔” 声。
“八嘎!”
土肥原猛地抬脚踹在下属肩上,
“支支吾吾的!你是哑巴吗?!”
“嗨!”
下属被踹得一个趔趄,赶紧跪直了身子,额上渗着冷汗,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属下、属下不敢妄断…… 目前没有确凿证据!但、但以陈虎以往对帝国的态度来看,此事他嫌疑最大!”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炸开。
土肥原收回扇在下属脸上的手,掌心还残留着灼痛感,他指着对方的鼻子怒吼:
“我要的不是‘嫌疑’!我要知道那个被救走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连这点关联都查不出,留你何用?!”
下属捂着脸趴在地上,牙齿咬着嘴唇不敢作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起伏,衬得土肥原粗重的喘息愈发狰狞。
“还不滚出去,查!”
“嗨!”
下属早被土肥原这股子一听见 “陈虎” 二字就炸的暴戾劲儿磨出了习惯,挨了巴掌也不敢捂着脸哼哼,只趁他怒吼的间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起来,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连拉门都没敢带严实。
房间里终于静了下来,土肥原却在榻榻米上来回踱着步,军靴碾过草席的声音又急又重。窗外的日头渐渐偏西,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焦躁的蛇。他捏着下巴琢磨了许久,忽然停住脚步,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决断。
推门出去时,他脸上的狂躁已褪得干净,只剩一片冰寒。
找到北平地区的负责人,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立刻更换所有帝国联络密码,让潜伏的重要人员全部转入静默 —— 没有我的唤醒信号,谁也不准露头。”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语气更冷:
“别想着找我,有事通过报纸发信号。”
不等对方追问,土肥原已转身就走,军大衣的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
他没回自己的常住公馆,反倒绕去了一处极少人知的临时住处。
半个时辰后,一个穿着粗布短褂、戴着毡帽的 “货郎” 从那巷子里钻出来,肩上还搭着副空担子,混在来往行人里,脚步匆匆地直奔火车站而去。
......
“虎子,你没跟我去真是亏大了!”
少帅推开房门时,一身酒气裹着晚风涌进来,他眼睛亮得像燃着炭火,嗓门里还带着笑,
“你是没瞧见光头那帮人的嘴脸,哈哈哈……”
他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瞥见茶几上的茶杯,想都没想抓起来就灌了大半杯,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那是我的茶。”
陈虎端着刚沏好的茶转过身,眉梢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