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刚跨进门槛就顿住脚,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三江和身上,脸上带着几分焦灼,显然是有急事。
身上带着雨气!
“先生,”
泥鳅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却透着急,
“雪歌那边来电话了,说有要紧事。”
话音刚落,屋里的喧闹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陈虎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雪歌这时候来电话,怕是没什么好事。
“山哥,大眼哥,看来今天我是住不成了,你们先喝着,咱们改日再聚。” 陈军带着几分歉意看向两人。
“你忙你的去,”
三江和摆摆手,语气里满是理解,
“你现在干的都是正经大事,不用挂着我们。托你的福,我们哥几个现在日子过得踏实着呢。”
“去吧去吧。”
大眼也跟着劝道,只是话里带着点颓然,抬手挥了挥,
“我这身子被把的死死的,想动弹也动不了喽。”
“放你的屁!”
三江和一巴掌拍在大眼后脑勺上,笑骂道,
“马上要当爹的人了,还不知足?非得往雪林子里钻才算能耐?
好好活着,将来让你儿子认虎子当干爹,还能亏了他?“
“嘿嘿,可不是嘛!”
大眼眼睛一亮,刚才那点颓气一扫而空,拍着大腿乐道,
“他干爹可是中将呢!妈的,这福气!来,喝酒喝酒!”
陈军看着大眼这前一秒蔫后一秒活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脸上的笑意也深了几分。
屋里的酒气混着暖气漫开来,倒比外头的风雨更让人心里暖和。
......
“咋了?”
陈虎拿起桌上的电话,指尖刚碰到听筒,就听对面传来仇雪歌带着急喘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长官!”
仇雪歌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里头的焦灼,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刚截获的情报,千真万确 —— 有大批鬼子特务已经潜入滨城,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对你下手!”
电话那头顿了顿,像是在等他的反应,可听筒里只有陈虎指尖轻敲桌面的笃笃声,慢得像在数秒。
“呃,就这?”
陈虎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澜,甚至带着点刚被吵醒的漫不经心,仿佛对方说的不是 “刺杀”,而是 “今天天气不错”。
“啊?”
仇雪歌被这三个字砸得一愣,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差点没拿稳。
他预想过陈虎会皱眉,会询问细节,甚至会立刻部署防范,却唯独没料到是这种反应。
“长官,这可不是小事!”
他赶紧拔高了些音量,语气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
“这批人路子野得很,据说混在码头劳工里进的城,带了无声手枪和特制的毒针!
我估摸着,他们八成是想趁着人多眼下手;要么就是夜里摸进住处,搞暗杀!“
他越说越急,额角已经渗了汗:
“鬼子这次是下了血本,听说领头的是他们‘黑凤组’的老牌杀手,专搞这种阴私勾当!您可得千万当心,要不要我现在调一个连的兵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