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唇瓣在他触碰下本能地微启,却又在瞬间倔强地重新抿紧的挣扎。
任声晚心头泛起一丝无奈的酸软,又忍不住想笑。
片刻后,唇分。
任声晚指腹温柔地揉了揉莫爻的唇角,声音柔和,“买了番茄。”
说着,他径直向餐桌走去。
身后,莫爻盯着那背影,恨铁不成钢地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一个无声的嘴巴子。
怪自己又被拿捏了。
饭后,莫爻洗碗。
擦干手走出厨房,客厅里却不见任声晚的身影。
他蹙眉,推开家中一扇扇房门搜寻,“又跑哪儿去了?”
“咳咳——”
似有轻微的咳嗽声传入耳中,仿佛是从天台传来的。
莫爻收敛气息,轻手轻脚的往天台走去。
脚步迈上最后一层台阶时,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又听见了咳嗽声。
刹那间,莫爻感觉,似有一双手将自己的心脏拽紧,并且旋拧了一圈。
他没有冲出去,只是颓然地将背脊抵上冰冷的墙壁,痛苦地躬下身,一只手死死捂住了闷痛的胸口。
墙的另一边,晨曦正温柔地泼洒下来,将天台上的人浸透。
任声晚一手撑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另一只手同样紧紧按着胸膛。
不同的是,他的疼痛是实质的。
如果他是一件精美的瓷器,那么如今,这瓷器布满了裂痕。
他的皮肉、脏腑,乃至骨骼,都被满溢而出的灵力撑到了极限。
晨光浸染着他银灰色的长发,发丝在微风中如泛着碎金的蝶翼般飘摇。
地上的影子被晨光拉的很长,很薄,一直延伸,悄然攀附上那道隔墙,与墙后的莫爻沉默地相依。
四大区的疮痍被隔绝在远方。
C01号城市,如同被战火包围的孤岛绿洲。
人们虽忧心忡忡,但此地的日常依旧按部就班。
街上,早市的喧嚣鼎沸,人声车流交织,步履匆匆。
无人在意他们路过的一扇普通窗扉后,正翻涌着怎样无声的惊涛骇浪。
莫爻高仰起头,咬紧牙关,试图让欲夺眶而出的泪倒流回去。
他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胸膛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心绪。
直到确信自己能戴上那副惯常的面具,他才刻意踏出几声沉重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