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河今年无法回家,李家也就只能三个人一起过年,还有位孤家寡人吴连山,算起来也就四个人,跟一大家子人的金家比起来倒有些太过稀疏了。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毕竟今年的年夜饭在这几个人心里是不一样的。
大家都心知肚明,目前李山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领养的。
每一年的除夕夜,李家的年夜饭都吃的晚,不是为了守岁也不是为了跨年,是因为李阅川和安晴每次在饭菜完成后都要带着饭菜外出。
李山并不能知晓父母要去哪里,这个习俗已经形成了二十多年,大家也见怪不怪。
吴连山带了几斤卤牛肉来李家,等李阅川离开后,他便摸到了李阅川的私藏酒柜里,拿了瓶“最贵”的端详半天,然后嫌弃的拎这酒瓶出了房间。
“这个李阅川,两袖西北风。”
将切好的牛肉片端上桌的李山看了眼吴连山手里的五粮春,好笑的解释道:“这是冷金旗前段时间送来的,本来送的茅台,我爸不收。”
“收不得。”吴连山闻言啧啧两声,拿了两个小杯子一左一右摆着,“小山,来点?”
“我…”李山刚想拒绝,那酒杯却已经被推到了跟前。
他自个儿喝不得酒这事儿他自个儿是清楚的,毕竟上次在陆漪那儿喝了一杯后就已经晕头转向了。
更别说这白酒了。
“抿点儿?”
“吴叔。”李山无奈,只好在他对面坐下,喝酒是假…李山猜测,吴连山该是有事要问。
可等到一盘牛肉见了底,吴连山也没开口,只是偶尔来一句这下酒菜香。
李山默默陪着,一小杯白酒也只喝了三分之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阅川安晴夫妻俩还没回来,酒倒是被吴连山喝完了。
“吴叔,留点肚子晚上吃饭吧。”
“我也没吃很多啊。”吴连山的确是觉得有点噎了,但嘴硬。没办法,来老李家过年,半天不吃饭。
饿。
一饿,吃的就多。
公大那么多学生,哪一个何曾见过吴连山这一面。
天天见面的都是学生徒弟,唯有毫无血缘关系小山,可以叫他一声吴叔。
屋子内又被沉默占据,吴连山之于李山,是同李阅川和安晴不相上下的存在。
他的家人里,有安晴、有李阅川、也有吴叔,可回到闽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他之于吴连山,意味着什么。
指针指在了九点之上,吴连山这才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