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吟道:“需要找些安神香让他熏着,只是船上很多东西都被海浪浸湿了……”
赵如是痛快的道:“我去想办法,母亲的妆匣中应当存着一些。”
此时游澴空着手回来,她本去找船伙计要一支蜡烛,只是所有能用的照明工具都被赵氏、杨氏两家子弟占着且不肯借给她。
游澴本就不喜欢与人争辩,心里又担心游漓情况,只能灰心走了回来。
此时见了眼前情景及众人神情便知畅吟定是隐去游漓异术不提对赵平沙说了个大概,于是冷笑道:“多可笑,我弟弟为了救人差点丢了性命,此时竟然没有人愿意借我们一支蜡烛。”
隔间内,终于有四盏烛台同时亮起。
游漓一袭素衣躺在另一张稍微干燥一点的窄床上,神色安然的闭着眼,卷翘的睫毛被闪烁的烛光照映得一清二楚。
游涛不停的给游漓暖手,只是那双手此时好像被放在了冰窖里怎么也暖不热。
畅吟立在旁边,他很想压在他的身上,像被子一样覆住游漓的身体,只是他没有资格,更说不出任何可以这样做的理由。
自己只是游漓在异术蛊惑之下做梦的梦中人而已。
赵如是拉开隔间的门,递给畅吟一包东西,道:“香。”
他见游涛游澴对自己没什么好颜色,便也不在隔间里多留,只是十分关切的望了游漓一眼,喃喃道:“游漓,你千万快点醒来,我们还要一起去我家吃肉饼呢。”
畅吟解下腰间那个鎏金镂空踟蹰纹香囊,借着火光,把香燃着。
然后将香囊上一个细小的钩状开关扭开,那里面是一个连着持平环的香盂,他把香粒放在香盂里,再将香囊合上,轻轻放到游漓枕边。
游涛问:“这是干什么用?”
畅吟淡淡道:“给他带着安神用,明日下了船,也可以一直燃着,里面的东西不会掉。”
游澴看了看那香囊,她从未见过如此形制的香囊,知道此物来历不俗,便道:“不必了,如此贵重的东西,游漓受用不起。”
这香囊是宫廷之物,是畅吟母亲宁安夫人生前留下来的,上面的踟蹰花纹最让母亲喜爱,是以生前经常拿在手中把玩。
畅吟沉吟片刻,见游澴要把香囊从游漓身边拿走,忙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救我一命,让他用一用又算什么。”
他忽然想到,游漓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他说这话时,表情热情而生动,那时他拉着自己的手来到那匹叫不乖的马前,一脸诚挚的道:“你客气什么,之前你帮我过那么多次忙,我帮你一次,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