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桌上。”
郭念文交代了一声,随后大步走到桌前,仔细翻看着这几年的漕运记录。
其中不光有漕粮,货运等等细目,甚至就连兵甲运输也记了几笔。
快速看完以后,郭念文没发现什么问题,但目光还是盯着那几卷文书,头也不抬道:“张汉荣每年给你们多少银子?”
“啊……啊?”
户房司吏本想要回答,结果话到了嘴边却变了调子,满脸惊恐道:“州牧大人!冤枉,冤枉啊!”
郭念文这一句话,就给他扣上了收受贿赂的帽子,而且还是收受漕运司这种要命地方的贿赂!
稍有不慎,他们户房上下都得跟着掉脑袋!
“冤枉?”郭念文冷哼一声,拿起文书砸在户房司吏脸上,怒骂道:“每年四月都有运船失事沉船,每十万石漕粮,便有一万石的折耗!连个理由都不愿多想,竟全是霉变损耗!?”
一边说着,郭念文又是一巴掌抽向户房司吏,“他张汉荣好大的胆子,连这种事都敢动手脚!”
户房司吏下意识想要躲闪,结果就被郭念文带来的两名护卫从后方按住。
硬生生挨了郭念文一耳光之后,一名护卫抬脚踹在他的腿窝。
扑通!
那户房司吏当场吃痛,跪倒在地,仍然大声喊冤:“州牧大人!下官……啊不,小人只是个文书,芝麻大的小人物,这种事您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掺和啊!”
“漕运司年年报上来的账就是这样,而且都是直接由户部的大人审阅过目,就算是上下串联,也轮不到我这样的小角色……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
说到最后,他已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只觉得无比冤枉。
都到这种时候,他哪还不清楚自己是被神仙斗法给卷进去了?
不管是漕运使张汉荣,还是身为州牧的郭念文,这两个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
身为被城门失火殃及的那个池鱼,他除了喊冤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郭念文的眼中仿佛放着冷光,死死盯着这户房司吏。
却是一言不发。
其实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就算与之户房司吏有关,最多也只是在旁边敲敲边鼓,干些杂事。
虚报船损,假作账目这种掉脑袋的事,他就算知情,也绝对不可能是主事者。
当然,郭念文对于这种事,也早就心知肚明。漕运司地位特殊,不光有户部撑腰,还与工部,兵部都有些关系。
只不过这些年来大离日子过得安稳,监察司也失势,没有人查到张汉荣头上,就算有,最多只是敲打几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