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怎讲?”
“那为何带如此多的甲士前来?”
“先生切勿多心,既为交州之主,当有甲士傍护,这并无不妥啊!”
“今欲与将军详谈立交州之事,有这么多闲杂人等或有不妥,当遣其归去,待大事既定,再召之护持不迟。”
“哦,这样也好!”
士徽于是命桓治携甲士离去。
可桓治不肯。
此时此刻,他已然看出步骘的问题。
他眼盯步骘,执拗道:“公子,甲士若去,您孤身在此,或为不妥! ”
“哎呀,我与步先生是朋友……”
步骘呵呵一笑:“士将军,您既为交州之主,却管不住下人,这怕是难立威信啊!”
这话让士徽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转头呵斥桓治:“休得多言!我自有主张,还不带着甲士退下!”
偏偏桓治也是个倔脾气。
他上前一步:
“步骘心怀叵测,彼既以诡道陷主公及诸公子,今驱甲士,必设此奸谋加害于您!不信,公子观此合浦府邸,似有暗甲环伺,末将若去,公子孤身无援,岂非束手就擒、任其鱼肉乎?!”
士徽亦左右望去,只见廊下阴影重重,阶前甲叶轻响若有若无,周遭看似平静,却处处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肃杀之气,果有伏兵环伺之感。
士徽心下大骇:“步先生,这……”
直到此时,他都还想听步骘的一句解释,而未生翻脸的冲动。
步骘冷然一笑,目光锐利如锋:“在下总算明白了。士将军携甲士而来,原非护持,竟是‘鸟尽弓藏’之意!如今我江东为将军荡平交州障碍,将军这是要反过来将我们视作弃子,一一清除了?”
士徽惶然道:“非有此意也!”
步骘脸色一变:“将军既携甲士而来,非有此意那是何意?”
说罢,甲叶交击之声骤起,江东锐士尽出列阵,与桓邻部卒持械对峙,杀气瞬间弥漫于庭。
为首一将高大壮硕、刚毅英武,颇有名将之姿。
桓治冷哼道:“公子,看到了吧,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士徽纵是驽钝,亦知步骘奸谋。
他终于觉悟了,怒极斥骂:“步骘竖子!竟敢设此诡谋构陷我身!我以诚心相待,汝却阴伏甲士、混淆是非,莫非真当我士氏无人,可任尔欺凌耶?!”
步骘反咬一口:“我江东为绥靖交州沥血尽力,汝却欲效兔死狗烹之举,今见奸谋败露,反欲倒戈相诬,如此行径,真可谓令人发指!”
士徽正欲再辩,桓治怒道:“公子,休要与其多言,当杀步骘!”
此时士徽似也下定决心。
然而下一幕,令其意外的画面出现了。
只见步骘一招手,府门大开,吕凯一手持剑,一手拎着被五花大绑的士燮,部下数百人,亦押着其亲族站在府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