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将滇南土司的密函拍在供案:";南郊药田七成佃户昨夜收到血书!";染着孔雀蓝的羊皮纸上,";妖女祸族";四字正渗出蛊虫黏液。
吴凛突然掀开祠堂暗格,玄铁令寒气冻住即将爬出的蛊虫。";三年前族长用苗疆情蛊操控盐商之女,需要晚辈请那位夫人来辨认笔迹么?";他碾碎冰封的蛊虫,粉末竟与密函字迹混成靛青色烟雾,";或者该问问,御花园的红泥怎会沾在祠堂蒲团底?";
医馆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余瑶望着满地狼藉中完好无损的琉璃盏,瞳孔微微收缩——蛊王正将半截带蜜蜡佛珠的断指吐在并蒂莲花蕊中。
空间里新生的曼陀罗突然疯长成藤蔓,在她掌心刻出个血色的";九";字。
";东南方九里。";她蘸着血字抹在银针上,针尖直指城郊乱葬岗方向,";烦请吴少爷的剑,借这怨气开开刃。";
月色被浓云吞噬时,两人立在某座新坟前。
吴凛剑气劈开棺盖的瞬间,二十八个贴着太医院封条的陶罐赫然显现。
余瑶银针挑破封蜡,罐中窜出的却不是药材,而是沾着御用药笺碎屑的蛊虫尸骸。
";该收网了。";她将蛊王放入陶罐,小家伙立刻吐出七彩丝线裹住尸骸。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坟头草尖,丝茧中竟化出二十八颗剔透药珠,每颗都封存着同行联盟与宦官交易的画面。
药珠呈到族长面前时,供桌上的骨器突然炸裂。
吴凛用剑气困住四溅的碎片,每片都映出不同药材商被威胁的影像。";南郊药田的佃户,昨夜应该收到新契约了。";他玄铁令上的霜花第一次化作暖雾,";租子减半,改种余大夫指定的解毒草。";
医馆重新开张那日,长街忽起异香。
十八顶青布小轿落地,轿夫靴底红泥在青石板上印出莲花纹。
余瑶凝视着最后那顶描金轿子垂下的流苏——每根金线末端都坠着米粒大小的头骨,与那日坟中陶罐上的纹饰分毫不差。
琉璃盏突然发出蜂鸣,蛊王振翅掀翻的茶汤在案面凝成卦象。
余瑶抚过空间里完全绽开的并蒂莲,裂缝处渗出的汁液竟将卦象染成血琥珀色。